每年百场演讲,写一两百篇文章,管理一家市值约140亿美元的上市公司和一家高速成长的新三板公司,同时还是洪泰基金的联合创始人……俞敏洪的多重身份让这次采访有趣、有料,又值得思考。在企业家、投资人和明星的角色之外,他很好地保留了自己的内心世界,做到了既真诚,又通达,而且很快乐。
作为“励志大哥”的老俞说,人生来就是要受苦的,但人永远都是有选择的。凡是奋发向前的,总会好一些,可以部分掌控自己的命运。
作为上市公司老总的老俞,最关心的是A股何时能解决VIE结构的事情。他表态,一旦政策允许,新东方还准备拆分三到四家子公司回国上市。他对新三板的未来也充满信心。
作为投资人的老俞,则对人工智能(AI)的重视超出想象,但他坚信,AI不可能消灭语言学习。他认为,未来人的发展方向就是高质量的学习能力、创造力和想象力,甚至是深度学习的能力。只要有5%的人口学习外语,新东方的市场就足够大。
把一辈子搭进去才是最值得做的事
“我的信念就是任何一个人出生就是受苦的,人生总会有各种各样的苦难。有的人在这个过程中消沉了,有的人会奋发努力往前走。事实证明,凡是奋发向前的人生永远比消沉放弃、因循守旧的人生要更加好。人不能完全掌控自己的命运,但能部分掌控自己的命运。”老俞“励志大哥”的形象多年来没有改变。
他坦言:“我现在还是会天天感到绝望,但是也不断从绝望中寻找希望。”
“人需要接受两个状态:人是有局限性的,人是会犯错误的。在这两个状态下,不管你是被局限了还是犯错误了,你都不能放弃。我比较信仰通透的奋斗,就是你已经想清楚了,可以承受过程中的失败。”
多年前的老俞曾说,后悔让新东方上市,因为上市公司以业绩增长为目标,而教育是以质立本,两者存在天然矛盾。这话让媒体记了很久。如今,在经过多年质与量的拉锯之后,老俞和新东方都找到了自己的平衡点。
“当一件事已经不可避免地到达一个拐点之后,你就必须站在这个新的立场角度把这件事做得更好。对新东方来说,就是怎样利用上市公司这个优势,把教育做得更好。”老俞说道:“现在,新东方可以利用资本力量,跟全球的教育研发机构强强合作,并且引入高新技术,再加上自身对教育的理解,发挥更大的教育能量和贡献。”
对投资者来说,老俞做到了问心无愧。“新东方的股票,凡是保留了10年的,现在都翻了20倍左右。”在他看来,做企业,做事业,能把一辈子搭进去的才是最值得做的事情。新东方,就是这样一份纯粹的事业。
期待A股解决VIE结构问题
以阿里、新东方等为代表的中国知名企业赴海外上市,一直被视为国内证券市场的遗憾。而在俞敏洪看来,未来,中概股巨头分拆子公司回国上市是必然的做法。
对于新东方在证券市场的布局,俞敏洪表示,集团主体仍旧会在美国股市,因为新东方要打造全球性的教育机构,在纽交所上市的身份可以更大程度地提高合作方认可度,而且海外上市可以获得美元资金以便拓展国际化市场。但在主体之下,一旦A股对VIE结构公司的相关政策放开,新东方随时准备拆分子系统回国上市。
2017年3月,新东方网挂牌新三板。俞敏洪透露,除了新东方在线,新东方集团旗下还有分管不同教育领域的三四家子公司,未来都有可能拆分回国上市。当然,这取决于A股对VIE结构公司的上市政策是否放开。
“目前,新东方集团的营业规模超过百亿元人民币,未来子系统的发展速度会超过主体。”除此以外,俞敏洪在新三板投资的公司已有10家之多。他说:“我鼓励新东方投资的好公司挂牌新三板。新三板起到了帮助投资人管理公司、规范经营的作用。”
人工智能不会消灭语言学习
俞敏洪为成功企业家总结了六个相似的行为特征,包括:以身作则吃苦耐劳,喜欢接受新事物新思想,团队建设能力非常强,百折不挠的精神很明显,以及对自身能力和布局未来的决定充满信心。
在接受新事物方面,他对人工智能的重视超乎想象。他坦言:“人工智能是我们关注的重点,会对英语教育产生巨大影响。”他也坚信,AI不可能消灭语言学习。
“人工智能翻译器未来可能集成几十种语言在一个系统里,你可以拿着翻译笔去外国旅游,但是绝对不能拿着翻译笔去哈佛大学上学。”俞敏洪认为,不管人工智能多么发达,都不可能消灭语言学习。世界上总有那么一拨人,不断追求,希望成为真正的世界精英人士,这一批人一定要超越人工智能的水准,对语言要有更加精准的了解,这样的人可能占据人口的5%左右,这个数量就足够大了。其实,目前来新东方学习的人还不到中国总人口的3%。
至于人工智能对外语教育市场规模的影响,俞敏洪判断,只会有一部分的影响。例如:很多重复的教学可以通过非人化方式来实现,比如英语流利说、英语趣配音等软件,已经部分代替了口语教学。但是,新东方并不把这些创业团队视为竞争对手。“这些软件对新东方学员的前期培训发挥了作用,但这种方式不能取代学生跟老师面对面的交流体验。如果真要出国的话,他们还是会来新东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