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下为完结文专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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浪漫限定:你的心动倒计时已完结专栏4个(甜宠居多,偶尔会有悬疑、虐文、现实文,会员免费):
不心动挑战:别偷偷喜欢我夫君修炼指南:宠妻的一百种方式恋爱修罗场:女主今天翻车了吗恋人的另一面:甜蜜又烧脑的危险爱情如果不想去专栏里找文看,也可以通过目录直达单篇小说。
同学聚会上,他功成名就,带着漂亮的女朋友来的。
她说:「你当初要是没放手,这会儿傅氏集团的太太就是你了。」
他坐在对面,拥着女朋友,神色冷淡:「都是过去的事。」
众人不嫌事大,纷纷起哄。
在他的注视下,我默默捂住了手腕上的疤痕,牵强地笑笑:「是,我们两个……早没关系了。」
「重逢/小柒崽子」知乎 - 点击阅读我死在了最爱他的那一年
几亿身家,他说扔下就扔下了
陪着我葬身火海
再睁眼,我回到了十年前。
我们刚结婚,我最讨厌他的时候
我跑去了他的公司,见到他的第一面,哽咽道: “时准序,对不起。”
他短暂的愣怔后,神色寂然,“说吧,这次又要怎么折磨我?”
冰梦余生 余生 小柒崽子-知乎结局全文后续三年前,他当着朋友的面嘲笑我:[恋爱脑一个,玩玩算了。]
我魂不守舍,回去的路上摔伤了腿
多年后,我在同学会上发请帖
我要结婚了,欢迎大家捧场。]
发到他时,他轻飘飘地拨开请帖,冷笑:[谁给你的胆子,跟别人结婚?
他不知道,请帖的男主人,此刻就坐在对面。
从容淡定地注视全场。
时初如初 出格 小柒崽子-知乎结局全文后续女主:岑枝枝 男主:谢言
已完结 HE
简介:我的相亲对象,是个不苟言笑的历史系教授。我在小破网站 yy 他写文被发现了。今晚的他,面对被抓包的我,是充满侵略性的。我顿时抖得不成样子,小声呜咽:「谢老师,你人前不是这样子的……」谢言轻声说:「你在人前,也不是这个样子。」
有那种高岭之花男主,被女主勾引拉下神坛的文吗?家族宴会上,我爸带回来一个私生女。
她穿着不合体的小礼服,怯生生地躲在他后面。
“姐姐好。”
我爸摸了摸她的头,“乖,你姐姐脾气不好,坐爸爸旁边吧。”
经过我身边时,她不小心踩到了我的裙子,当众绊倒。
我爸瞪了我一眼,“她是你妹妹,你别欺负她。”
沦陷迎合 沦陷 小柒崽子-知乎结局全文后续蒋墨和我的替身在一起了
我赶回国,却见他贴着女孩的耳朵安抚:[有我在,没人敢欺负你。]
女孩子脸红了,躲痒似的,[你,你别这样.....]
蒋墨眼底闪过一丝玩味,似乎觉得她这个反应,可爱极了
众人面面相觑,有些尴尬地看着我
这里能让她受委屈的,也只有我了.
揽月变心 肆野之春 小柒崽子-知乎结局全文后续毕业后很多年,我写的破镜重圆文偶然爆火
男主是他。
新书发布会,他作为投资方坐在台下
他女朋友笑着说:[我们就要订婚了,请某些人不要自作多情。]
记者仍不死心,[沈总,你讨厌作者,为什么还要买下版权?
沈书谨看都不看我,答得云淡风轻:[剧情拙劣,我不想再看到它。]
梦语偶然 情深难逃 小柒崽子-知乎结局全文后续那年情人节,我把他孤零零扔在大街上,转身就走
多年后重逢,他已权势滔天
现身会场,为女朋友买项链。
[秦总好事将近了吧?大家打趣:
秦苛懒懒抬眼[玩玩而已,算不得数的。]
话落,看到了我,唇角的笑意一僵
众目联联下起身,步态自若向我走来
我大脑一片空白,只来得及想好简单的措辞:[好久不见一-]
下一秒,筋骨分明的大手扼住我的脖颈,抵在墙上
[你还敢回来? ]
他笑得满面春风,[我有没有说过,再敢出现,我就弄死你?
专属篇章 炽夏情书 小柒崽子-知乎结局全文后续我产假归来,顶流影帝官宣已婚生娃。
同事对我冷嘲热讽:
「人要有自知之明。有孩子了还追星,塌了吧?」
「有这个精力,还是回家鞭策一下你老公,多给孩子赚奶粉钱吧。」
于是我撤下了放在桌面上的影帝照片。
当晚回家,他把我堵在角落里,低声质问:「为什么把我照片拿回来?」
「他们说我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还说你养不起孩子。」
他沉吟片刻,「好,我再接部戏。」
几天后,息影多年的影帝重出江湖。
签名更新为:「给孩子赚奶粉钱。」
职场甜恋 隐婚-知乎结局全文后续刚过完年,男朋友给我发来一句:“亲爱的,给你变个魔术。”
“好。”
“砰!我变心了,分手吧。”
“?”
如期爱言 与你不期而遇 小柒崽子-知乎结局全文后续麻将三缺一,我发朋友圈喊人,结果喊来三个前任。
我胆战心惊地赔不是,突然冲进来几个警察,“扫X,蹲下。”
带队的,是我闪婚不久的老公……
花朵荷花 周随 他的忠诚 小柒崽子-知乎结局全文后续开学第一周,我频繁梦见两个男人,都说是我男朋友。
醒来后全身酸痛,我去看了心理医生。
「只是压力太大,不要紧张。」
他笑容温吞,给我开了一些药,「吃完你会早早入睡的。」
后来我发现,梦更长了。
梦里,另一个男人扣住我的手,轻笑道:
「都说了,让你量小一点,她受不了。」
顾淮的三十岁生日,我在众人面前,被他的白月光亲手灌下烈酒
[她喝醉了才好玩,你们想看吗?
众人有些担心:
[顾总,这样真没问题吗?
顾淮语气冷漠,[没关系,反正她有痴呆症。]
[明天一醒,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我被他拉着手,像个乖巧的木偶。
因为不管他怎么对待我,第二天早上,我都只记得他爱我的样子
经年轨迹 不为人知的盛夏 小柒崽子-知乎结局全文后续傅迟嫌我是个结巴,从不带我进他圈子
朋友聚会,他兄弟打趣:[你跟结巴怎么吵架啊?
他的小青梅笑着说:[一句话说三分钟,笨得很。上次她说不出来,都快要急哭了。]
众人笑作一团,[看来是不打算给名分了。]
傅迟无所谓道:[哑巴一个,玩腻了就分。]
后来,我挽着他亲哥的胳膊,出现在宴会上.
对答如流。
傅迟拽着我的手腕,冷声质问:[你什么时候好的?
身边的男人搂住我的腰,笑着说:[不好意思,她骂人,一直溜得很。]
不言繁花 一路繁花 小柒崽子-知乎结局全文后续诊室里,我正跟我哥的死对头谈恋爱
突然我哥推门进来
[看见我妹了吗?
我躲在桌子下,偷偷拽住他的白大衣
只听他轻笑一声:[没看见。]
宛秋星野 失控 小柒崽子-知乎结局全文后续一个月没来姨妈,对面的男医生问“除了我,还有别的男人?”
我勃然大怒,“你谁啊?”
他挑眉:“你老公,不认识了?”
恋恋有迟 白荞有喜 小柒崽子-知乎结局全文后续这一年暑假,我深受失恋打击,借住到姑妈家准备考研。
夜深人静,躲在被子里痛哭很久,决定点个付费男友助眠。
标签我选择了清冷温柔系。
很快,我们在软件上互关了。
我要求他喊我宝宝,给我讲睡前故事,后来把他拉黑了。
深夜,一贯清冷的研究生学长堵在门口:「说好我是你的,跑什么?乖,开门,让我进去。」
有没有什么甜文推荐,甜死我的那种?我的死对头最近十分不对劲。
我前男友拐跑了他女朋友,他喝醉了赌我家门口,摁着把我亲了。
我拍下视频,要他负责。
他冷笑一声,「成啊,情侣该做的事,我一样不少地干,你别害怕就行。」
如何以「我的死对头最近十分不对劲」为开头写一个故事?斯文禁欲教授/心机绿茶小狼狗&倒霉体质女主
我弟把王者账号还给我的时候,上面多了九个新加的男人。
“姐,你挑一个绑CP吧,有野王、有上单,技术在线。”
我缓缓地打出一个问号。
后来我去现场打比赛,对面四个帅哥年轻又养眼。他们齐齐看过来,盯着我的目光愈发幽深。
一开局,界面上四个熟悉的ID。
表弟小脸刷白,哆哆嗦嗦指着屏幕:“姐……你的老公,坐在对面……”
我倒吸一口气,一把将手机塞进表弟手里,语速飞快:“不,是你的老公。”
有没有什么甜文宠文可以推荐的,谢谢?缉毒警的故事
婚礼当天,他把我一个人丢在现场,消失了。
我挺着4个月大的肚子,给他大了很多电话。
一开始不接,就来直接关机。
周围开始传来窃窃私语:“第一次见新郎逃婚。”
“奉子成婚没一个检点的,人家不要也对。”
我站在风里,手足无措,不断安抚着陆续离场的宾客。
一整天,我傻傻地等在街角,等人都散干净了,他也没有出现。
旁边一个阿姨不经意说了句:“江深像你爸前妻的儿子,别是来报复你的。”
回去的路上,我脑海中一直回荡着这句话。
失魂落魄间,我的车与一辆货车相撞,我和四个月大的孩子,葬身车底。
再睁眼,我回到了三个月之前。
知乎盐选 | 阿晏被拐进大山的第二年,我去给侄子开家长会。
新来的支教老师,是我男朋友。
但他好像……不认识我了。
婶子说,他是这个村里最除夕的大学生。
一个被拐女孩的救赎
朝阳如梦 不落的朝阳 小柒崽子-知乎结局全文后续努力拍戏后,我的替身演员火了。
[替身好会,强烈要求导演换女主! ]
我精心设计的细节被她抄走,还一夜爆火
我怒发动态:[都是我的创意好吗?
不料引来网友群嘲
[同样的细节,你演未必能火。]
替身演员连夜注册账号
[感谢大家认可,我会继续努力的!
签名是:一个认真且努力的新生代演员。
漫逐蓝星 逐月 小柒崽子-知乎结局全文后续高考出分后,都说学校出了个省状元
毕业聚餐,我妹云淡风轻地说:[我觉得题挺简单的。]
同学们一脸羡慕:[哇,不愧是状元。]
接着,我男朋友就单方面宣布跟我妹在一起了
美其名日:[我喜欢跟我旗鼓相当的。
上清华的学长坐在旁边,笑了声,[眼瞎就早点治。]
生生旗鼓 撩拨 小柒崽子-知乎结局全文后续结婚七年,那个女人对他纠缠不休
[顾总,你妻子有我可爱吗?
他冷淡嘲讽,[你配跟她比? ]
后来,我亲眼看着他将那个女人宠得无法无天
为她拎高跟鞋,放烟花,陪她跨年
反而对我日渐冷淡
那个女人过生日那天,我被他的仇家追尾,撞上了护栏
他匆忙赶到,却只看到我给他留下的离婚协议书。
影眠缓缓 心照不宣 小柒崽子-知乎结局全文后续深夜饿得难受,我怒发帖:「相处 7 年的未婚夫居然勾引我闺蜜,v 我 50 听我的复仇大计。」
未婚夫突然回复:?
下一秒,手机银行卡收到 50 万,外加冷冰冰的附言:转了,说。
我战战兢兢地对着那个从国外杀回来的男人解释:
「我说忘切小号了,你……信吗?」
今枝大计 偷心 小柒崽子-知乎结局全文后续我从小干什么都比别人慢。
悄悄给养兄写表白信,在网上连载了三年。
某天,他耐心耗尽,把我抵在墙上,「什么时候写完?」
救命,他怎么知道的?
我红着脸,矢口否认:「不……不是我写的。」
「很好。」他凉凉一笑,单手锁上我的腰,眼神幽深,「写不完,今晚就别睡了。」
半夜耐心 烈火烤绵绵 小柒崽子-知乎结局全文后续结婚当天,一女生追尾了我的婚车。
她满脸忐忑。
老公熟络地开玩笑,“怎么,想抢婚?”
他让她先走,赔钱的事以后再说。
几天后,我在自己的婚房里,撞见了他们两个。
女生挽着他的胳膊,一副不以为然的态度:“买房凑得钱还你,老公还我。”
若若离离 程屿唐时予 抢婚 小柒崽子-知乎结局全文后续医生文,甜宠向。(重点!!!根据姐妹真实经历改编)
简介:和我交往一年的男朋友在情人节那天失联了。直到有人给我发了一张图,「今天穿得不错,跟他去哪过节啊?」照片里,淡黄色长裙的女人背对着镜头,坐在车里。我男朋友扭头,笑得一脸温柔。远处霓虹灯牌上还闪烁着硕大的几个字:「情人节第二杯半价!」可那明明不是我。经历一场失败的感情,我在联谊会上遇到一个男人,真心话大冒险,他竟然,亲在了我嘴上。
你们谈恋爱累吗?医生文 《从你而终》姊妹篇,同样根据真实经历改编。
男主温柔且坚定,女主知性且理智。
简介:和朋友们在家看电影,硕大的投影屏上,突然弹出我男朋友和另一个女孩的亲/密照片。他们躺在床上,热情相拥,女孩举着手机,对着镜头比了个大大的耶。锁骨上的吻痕刺痛了我的眼。仿佛是无声的挑衅。拍摄时间显示今晚。四周鸦雀无声。众目睽睽之下,我的男朋友出轨了,人尽皆知。
男生真的可以爱一个女生很久很久吗?沙雕脑补女主+高冷大神
简介:那天毕业聚餐,我喝醉了躺在亲哥家的沙发上借宿,半梦半醒间,看见一高个儿帅哥只围着一条浴巾,从客厅穿行而过。酒一下子醒了,透过眼缝,我看到了男人紧绷的线条,白皙的肌肤,以及,那张冰冷禁欲的脸。噗嗤。他单手启开易拉罐。随着喉结的滚动,我听到饮料被咽下的声音。这样活色生香的美男,真是……太刺激了……有人穿着拖鞋踢踢踏踏地走近,压着嗓子嚷嚷,“你怎么出来了!躺回去!我还没完事呢!”说话的是我亲哥。粉红的泡泡啪一声,被无情戳破。那一刻,一道天雷滚滚,劈在我脑门上。
这个男人,是我嫂子?!
有没有甜到忍不住嘴角上扬的小说?成为知名美女博主后,我高价请了个八块腹肌的男保镖,长相高冷又帅气。为防止他被别的富婆吸引,我带他去度假,发大红包,999朵玫瑰说送就送,一不小心把自己也送进去了。
后来,我看着天天刷我副/卡的保镖在财经专访上侃侃而谈。
提及个人感情,他扶了下金丝眼镜,含笑道:“我就喜欢我太太这股小劲儿,又野又漂亮。”
“请问您是什么时候喜欢您太太的呢?”“她用钱砸我的时候。”
出了采访间,我语重心长地拽着他领带:“以后夸人要真诚一点。”
“懂了。”他长臂搭在我身上,俯身凑近我耳边:“你真特娘的漂亮,我想傍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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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1. 和隐婚的明星老公一起参加密室真人秀,我被NPC狂追跳上他的背,喊了句“老公快跑。”他:“麦没关……”我:“?”
2.小奶狗在国外的花边新闻传回来了,我当晚混进了男模party,消息不胫而走,他连夜打飞的回来收拾我,“我在外面给你打江山,你特么跟其他男人过泼水节是吗?”
3. 她患有夜盲症,跟他吵完架,口是心非地想亲他一口弥补,却错亲到鼻尖上。黑暗中,他啧了声,带动她调整位置,“小瞎子,往下点才是嘴。”
有没有短短几段却糖分超标的小甜文?《零度热恋》
和男朋友分手第二天,姐妹打电话告诉我他结婚了。一个小时后,我头发蓬乱地随了份子,坐在婚礼现场,微笑着对新娘伸出手:“你好,我是他前任。”
新娘拧住他耳朵:“你不是说你没前任吗?”
这一刻,我与新郎四目相对,同时开口:“你谁?”
一道清清冷冷的声音从旁边传来:“你来这干什么?”
我傻愣愣抬头,看见我男朋友西装革履,胸带红花。才意识到,我好像把他孪生兄弟的婚礼现场给搞砸了……
有没有能甜到打滚的小说?双向奔赴、名校爱情、青梅竹马、养成系
大学暑假,借住在高冷学长家。
半夜借他的平板给网恋对象发语音。
点开后却放不出声。
我调大音量后,卧室门突然打开,学长左耳挂着蓝牙耳机,淡淡提醒:
「下次夹着嗓子说话前,记得断开我的耳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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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变成一只猫,住进了暗恋的学长家。
某天不小心闯进浴室,学长停下洗澡的动作,一把捞住我:「小脏猫,别跑,给你也洗洗。」
有哪些甜甜的睡前短故事?我爸豪掷40万,逼学神跟我谈恋爱。
后来,我深陷其中,他却反问:“我们还有金钱以外的关系吗?”
多年以后,我坐在未婚夫的副驾上,面对他的挽留,无动于衷。
他落魄地站在雨中,哀求:“我有钱了,求你看我一眼……”
“抱歉,再有钱,我也不爱你了。”
排雷:男女主he,很多朋友不喜欢男女主在一起,但其实年少时曾经喜欢过的人,等再次出现在眼前,还是会心动。
知乎盐选 | 心动之年半夜和男友视频的时候,笑声太大,把他的声控灯喊亮了。
照出藏在旁边的闺蜜。
她说:“我们给你准备了生日礼物。”
结果我生日这天,他俩在一起了。
结婚三年,他对我恨之入骨。
去找他借钱时,他正搂着女朋友出席晚宴
听说我要借十万,她笑着开口,[你一晚都不值这个价。]
周围传来哄笑声,像看一个笑话
他掀起眼皮,笑得温文尔雅,[我们还没离婚呢。]
虽然是警告,但言语间却满是纵容
如今能仗着沈怀瑾的权势,作威作福的,是坐在他身边的这个女人
她吐吐舌头:“有名无分罢了,你难道还真要为了她骂我?”
默默旧爱 新欢旧爱 小柒崽子-知乎结局全文后续我渣了个身患绝症的男人。
某上市公司总裁
帅气、多金、寿命短、没老婆
后来,我卷走了他的金卡,诈死逃脱。
本该入土的男人诈尸了,拎着我的领子,笑若春风:[把我骗得什么都不剩,好玩吗? ]
不小心搭讪了天蝎前男友。
他看着身后的民政局,冷笑,“当初谁说天蝎狗都不谈?你是狗?”
我急着结婚,于是“汪”了两声,他的脸立刻黑得跟炭一样。
知乎盐选 | 花期未晚和总裁老公互换身体后,我狂甩三千万,捧红了喜欢的女明星。
她含羞带怯,欲拒还迎,「陆总,咱们有话好好说。」
千钧一发之际,总裁老公一脚踹开门,顶着我的脸冷气逼人,「你敢劈腿试试?」
互换追妻 女明星的自我修养 小柒崽子-知乎结局全文后续和男朋友各凑了40万首付买房。
他背着我在房本上写了他妈的名字。
我问他什么意思,他说我的钱是装修费,首付我一分没出,凭什么加名……
浪费首付 无效恋爱 小柒崽子-知乎结局全文后续从高铁站出来后,我坐上了去「隔离」的面包车。
从此,一脚踏进入地狱。
三年前出狱的前任,一手策划了这场拐卖。
他拔掉我的手机卡,删除我和男朋友的聊天记录。
「这么快就忘了我,罚你跟我玩个游戏吧。」他蹲下来,笑眯眯都看着我,「打断双腿,看看你能爬多远。要是被我捉住,就卖进山区,关到猪圈里,一辈子逃不出来。」
撞上总裁赖上我 信仰 小柒崽子-知乎结局全文后续我的哥哥死于一场空难。
养母对着我歇斯底里:「要不是他赶着回来跟你求婚,根本不会死!」
哥哥的遗体旁,找到一枚钻戒。
上面刻着我的名字。
我发给他的最后一条短信,也被家里人看到了——
「哥,我好想你,能不能快点回来?」
我瞬间变成了这个家的仇人。
就连一向温和的爸爸也叹了口气,「程时,走吧,就当我们没养过你。」
「拥抱你的我/小柒崽子」知乎 - 点击阅读我乖乖做了顾政南八年的金丝雀,却在最爱他时不告而别
再遇见,是在新剧杀青宴上
我是十八线配角,他是高高在上的投资方
听闻我怀了三个月的身孕,顾政南不动声色地问:[谁的?
[反正不是您的。]
当夜,顾政南点名要我作陪
[顾先生,我怀孕了。]我惊慌失措地拒绝:
他笑得云淡风轻,[怀孕又怎么样,我顾政南什么时候管过这个。]
七分冬日 他们的十五年-知乎结局全文后续我做天妃两百年了,做过两件惊世骇俗的事儿。
第一件,是一百岁上,捏了诀下凡,给一位凡间的帝王当宠妃,弄得他色令智昏,一不小心亡了国。
第二件,是我两百岁生辰上,喝醉了酒,摔下凡去,拉着个衣衫褴褛的穷秀才死不放手,变了个戏法,差点跟人洞了房。
天界两百年,也出现过两件滑天下之大稽的事儿。
第一件,是那位与天妃有瓜葛的亡国帝君飞升了,成了六界之中人人畏惧的峒渊上神。
第二件,是那位与天妃有瓜葛的揭不开饭碗的穷秀才也飞升了,成了六界中人人倾慕的文曲真君。
结果第一天,他们俩,就在我家门前遇上了。
如何以「我做天妃200年了」为开头写个故事?妖女&圣僧
攻略和尚文
文案:1、他出征的前一晚我有了身孕,但这不妨碍他将我绑上祭台。他是高高在上的佛子,而我,区区妖女,染指神明,定会落得抽筋拔骨的下场
2、他是被世人敬为神明的佛子,也是妖界避之不及的玉面阎罗。而她一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妖,受雇主之托,去引佛子动心。“佛在心中,美人在怀,你选一个……”从此清冷自持的初玄步步破戒,甘愿为她坠入红尘。
知乎盐选 | 佛前娇男主疯pi,馋女主身子,先虐后甜,带点恐怖,有反转
媒人说他是个读书人,秉性纯良,言语木讷。
新婚夜,夫君掀了我的盖头。
莹莹烛火下,只淡看我一眼,便叫我面红耳赤。
然而他靠近之时,我借着灯火瞧清他那双秀丽双眸之下杀伐凌厉的眼神,吓得手一抖,差点叫出声。
我对他又敬又怕,当晚颤着双手解了他的外衣,他将我提进红帐,第二日我连下地腿都是颤着的。
后来我梦见自己去湖边浣衣,漆黑无比的湖面突然泛起波澜。
一肤若白瓷的貌美女子自绿莹莹的湖中浮出,对着我咧嘴一笑,露出一口尖牙,“你夫君是鬼……要想救你真正的夫君,就得把冒牌货的心挖出来。
有哪些男主表面温润如玉实则阴狠的古言?冷宫第三年,我饿坏了,偷吃了皇帝的丹药,昏睡千年。
一觉醒来,我来到了21世纪。
狗皇帝竟然成了炙手可热的大明星!
重生一次,本宫一定要艳压群星!
让狗皇帝,俯首称臣!
贵妃觉醒 贵妃影帝恋爱史 小柒崽子-知乎结局全文后续天帝砍了我的魔角,拿去给他爱妃泡茶喝。
我顶着断角,回去找魔君哭诉。
魔君他日理万机,埋在案牍中,一个眼神都没给我。
第二天,就听说天帝的爱妃莫名暴毙身亡。
知乎盐选 | 白鹿鸣夫君从战场回来,带回了敌国公主
“裳裳,为了两国交好,委屈你了。”
一夕之间,我被贬妻为妾,成了全京城的笑柄.
深夜,帝王垫伏在我耳畔,握着我的脚细细把玩
[小夫人,孤与你夫君比,如何? ]
真爱裳裳 服软 小柒崽子-知乎结局全文后续叛军进京前,我被送去安抚作乱的藩王,谁知藩王竟是当年伺候我的马夫。
他不紧不慢地脱掉我的鞋子,“当年哪只脚踩过本王的背?”
我视死如归地开口:“两只脚。”
“哦……”沈席玉将我的足子把在手里,细细摩挲,“柔若无骨的,你说,捏碎了如何?”
落木许诺 金钗笑 小柒崽子-知乎结局全文后续嫁人三年,膝下无子。
我以为他不喜欢我,可他看我的眼神,总是怪怪的。
后来误入一间书房,墙上挂满了我的画。
而劝我和离的夫人,一夕之间,被马车撞断了腿。
体弱公主 蔻蔻 小柒崽子-知乎结局全文后续已完结,HE
女主:张挽意 男主:段荆
简介:张挽意年少被爹娘卖进段府,嫁给纨绔难训的公子段荆。段荆脾气差,爱骂人,张挽意早已认命。谁知这位段公子在所有人嘲笑她出身的时候,当众护短,她和别人说了几句话,段荆叽叽歪歪好几个时辰。段荆没了娘,不受宠,天天混日子,她来后,段荆开始挣,开始抢,一步步往上爬,最终给他的挽意挣了个诰命出来。
文案:浪荡贵公子&善良童养媳
我嫁给了高高在上的公子,可他厌恶我,锁着我,不许我出门丢人。某夜途经窗下,听见公子声音喑哑,低唤着我闺名,我忧心忡忡推门而入。
屋内闷热至极,还透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气味。
公子单手支在软塌上,眼尾泛红,清冷的目光微微上抬,盯住我便不动了。
“过来。”他一开口,声音是哑的。
我看清眼前场景,转身欲逃,刚走几步便被他丢入帐中……
自那日起我怕极了公子,每每见到他,便会红着脸落荒而逃。
作者的话:喜欢慢热的入,男女主相识、相爱、相互扶持,有始有终,目前最满意的古言作品,还是推荐大家看一看的。
女将军×文臣 双向暗恋
我的好兄弟ya在我身上,逼我承认我是女的。
“你不答应,我就得娶你妹妹。”靳以安急得的咬牙切齿,“那疯婆子十五岁给我开了瓢,我得死在她手上!”
我与靳以安同窗三载,一起翻墙翘课,掏鸟窝,什么荒唐事都做了,我把他当兄弟,他竟然想娶我……
大逆不道。
我一掌拍在他清隽如玉的脸上,顺势推开他,坐起来抖抖袖子,“我是男的。”
靳以安捂着脸,重新扑过来,大有饥不择食之相,。
“我管你男的女的,你长得俊,化妆描眉披嫁衣,总能糊弄过去!”
我努力说服我妹妹出嫁,以为事情就这么悄无声息地解决了,可万没想到,大婚当日,我是在喜轿里醒来的。
袖子里晃晃悠悠洒落一封信。
我妹苍劲有力的字跃然纸上,“哥,见字如晤,等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杀蛮子去了。后会有期。”
我缓缓攥紧了信纸,暗骂了一声。
迎头见我兄弟在我的注视下,红了脸……
已完结,HE
女主:凤宁晚 男主:陈钰
简介:凤宁晚是京城最贤淑的夫人,过门第二日,给夫君纳了四个。一年过去,四个肚子,整整齐齐,安静如鸡。她忽然意识到:陈钰,好像……不行……
作为一个合格的细作,凤宁晚致力于唆使夫君宠幸小妾,其实她有什么坏心思呢,只不过想完成任务罢了。可陈钰偏偏盯上了这个不太聪明的细作,高冷禁欲的丞相大人,开始了他苦心孤诣的谋算,让一个傻女人爱上自己,实在太难。
已完结,双处,HE
女主:罗扶月(扶音公主) 男主:赵淮安
简介:她是京城风评最差的女子,作为皇族公主,扶音做了许多渣女都做的事:养面首。面首加起来,可绕京城一周。直到她遇到两袖清风、正直克己的大理寺卿——赵淮安,才开始碰壁。他厌恶她,对她避之不及,扶音偏偏要将他拽入凡尘,让他在情欲里沉沦,苦不堪言。后来,擦枪走火,怀了赵淮安的孩子,拂音恶劣地说道“赵大人别期望太早,孩子是谁的,本宫可说不准。”赵淮安拦住了她的去路,一阵难堪地沉默后,他终于低下挺了一辈子的脊梁,“公主,臣来养。”
如何以“我死了你就能娶她了,你难道不高兴吗?”为开头写个故事?女主:秦娇 男主:简行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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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以“我把我的丈夫/夫君休了”为题写一个故事?我进宫那年,只有十四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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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家族的荣耀,我答应了。
直到那年,我爹娶了续弦,并带回了江漪。
我嫉恨他娘,逼他入宫侍奉,隔三差五冷言羞辱。
那个沉默寡言的少年日日伴在我身边。
我以为他恨我入骨,圣眷正浓时,却发现他喜欢我。
这是大不敬的事,他却什么都不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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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以“我进宫那年,只有14岁”为题写一篇小说?已完结,H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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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以“我重生在反派boss的床上”为开头写一篇故事?已完结,BE/HE(看个人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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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我与沈京墨相恋十年。一觉醒来,所有人都用奇怪的眼神看我,他们说:我与沈京墨从无交集,我的未婚夫,也另有其人。
我用匕首横在脖颈上,当着满座宾客,语气颤抖:“沈京墨,你若敢娶她,今日,我便死在沈家堂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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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泽谦,我如今的未婚夫,满眼疼惜,脸色发白,雪白的袖袍被染上斑驳,也毫不嫌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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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轻轻握住他的手:“我把你忘了,你也这般难过吗?”
路泽谦手一顿,半晌,语气干涩:“是。我也会痛。”
故事的最后,他被一剑穿胸,满眼无望地看着我,
“谋算两世,求而不得。幸好不是死在冬天,窗花我忘记怎么剪了,你却不肯再教我。”
“沅芗,别怕我。你是我的妻,我以死护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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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的话:这篇是我心中描写BE美学最满意的作品,对路泽谦来说,他就是悲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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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当皇后的第一天,被我的养子逼死在坤宁宫,再醒来,我成了他的丫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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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乎盐选 | 贵婿太子有个早逝的恋爱脑白月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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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三点,官方警报消息吵醒了你,消息内容是:「不要抬头看月亮。」
同时,你发现手机收到了几百条来自陌生号码的消息:「夜色好美,看看窗外吧。」
面对不知真假的父母,难辨真伪的层层幻境,生存者联盟似乎成为暗夜中唯一的光。可这是光,是真实存在的吗?
如何以「凌晨三点,官方警报消息吵醒了你,消息内容是:“不要抬头看月亮”。」为开头写文章?我怀疑我爸的教授朋友暗恋我
夜晚,我偷偷给网恋对象发消息:[都是男人,他该不会喜欢我吧?.
后来那个男人看我的眼神越来越不对劲。
某天深夜,他把我堵在门口。
[网恋这么久,不该给我个解释?
我拽着他领带,笑得痞里痞气,[老子是男人,你想清楚。]
他淡淡道,[就喜欢男人。]
胡桃教授 失算-知乎结局全文后续目录不定期更新,喜欢深夜挖坑(取决于深夜抽疯次数)
喜欢三联,喜欢长评,更新速度不稳定,但有坑必填。
欢迎批评,欢迎指正,不玻璃心,但拒绝言语辱骂。
我的愿望是:你们的开心快乐,与我有关。
vb:絮叨的小柒
不给赞,就捣蛋。
在我怀了慕川孩子的那天,他的白月光回国了。
一不做二不休,我藏起孕肚上恋综。
本想着在恋综上光明正大地撩拨小奶狗。
却不想某人追了过来,把我堵到了墙角,红着双眼看着我:「这孩子是谁的?」
1
我和慕川是因为家族联姻走到一起的。
他是娱乐圈内著名的影帝,而我只是个空有美貌,毫无演技,一身黑料的糊咖花瓶。
因为我长得很好看,圈内不少女星都忌惮我,联合起来明里暗里地抵制我。
导致我在圈内口碑一直都不怎么样。
我和慕川是隐婚,结婚后保持着相敬如宾,但是一次意外让我和他睡到了一起。
也正是那次意外,竟然让我怀上了娃子。
看着手中的孕检单我不敢相信地揉了揉眼睛。
这人的准头要不要这么准?!
我的手抚摸上了肚子,虽然只有一个月,但是当我知道肚子里面有宝宝时,我的心境发生了一种很奇妙的变化。
我拿出手机准备把这个消息告诉慕川的时候,却见铺天盖地的娱乐新闻推送而来。
#影后云浓月归国,影帝慕川亲自接机#
#好一对郎才女貌!影帝慕川影后云浓月,竟如此相配!#
我点进去看,有一张图片,图片上我的丈夫慕川正和一年轻女人并肩而行。
那女人相貌美丽,长长的头发披散在身后,白皙娇嫩的面容上带着一抹温柔的笑。
无数网友评论和慕川很是相配!请求两人在一起!
这个云浓月我知道,和慕川师出同门,许多网友认为两人是一对。
这照片以及评论看得我十分不爽,脑海中回想起慕川对外公布的行程。
出差?
他口中所谓的出差就是去接别的女人?
虽然我和他相敬如宾,但是不代表他能背叛我。
怒气燃了起来,手机铃声突然响起,拉回了我的思绪。
「喂?萧萧啊,有一个恋爱综艺你要不要参加?虽然是个小节目,但是按照咱们现在的这情况,也接不到什么好的……」
经纪人尤姐似乎怕我不同意,正准备苦口婆心地劝说我,却不想我直接开口道:「接。」
「啊?」尤姐有一瞬间没反应过来。
我重复道:「接,恋综多好的节目啊,为什么不接?」
我面上浮现出一抹笑容,但是笑意并不达眼底。
我关掉手机上关于慕川的花边新闻,将孕检单塞到了包里。
2
尤姐说这次恋综的时长为期半个月。
我简单地收拾了一些东西,在尤姐的陪同下就飞到了节目组。
听说这一次的恋综节目一共有六名嘉宾,三男三女,全程采用对外直播的模式。
节目组为了搞噱头,并未对外公开嘉宾的具体名单,也就是说只有到现场才能知道嘉宾都有谁。
为了给众人留下一个好印象,我特地早早地就过去了,本以为我是最早到的。
谁知道,我刚出现,一架摄像机就对准了我,紧接着导演的声音响了起来:「让我们欢迎最后一名嘉宾,萧萧的到来!」
我:「……」
我心中忍不住地汗颜,表面上却举起手来矫揉造作地朝着大家打着招呼。
「萧萧女神的脸我好爱!」
「看着就恶心,花瓶一个,除了一张脸还有什么?为什么节目组要邀请这样的人啊!」
我视力很好,一眼就捕捉到了弹幕。
但是面上我的神色却不变。
我到娱乐圈本就是来磨炼心志的。
我走进了节目组准备好的小房子里,房子里有六张椅子,已经坐满了五个人。
二线小鲜肉方天羽和我曾经出演过一部剧,小奶狗的长相,笑起来有两颗虎牙。
小甜妹池然选秀出身,一袭粉色长裙,扎着一个丸子头,看起来甜美大方。
看到这两人的时候,我神色没有什么变化。
但是当我看到后面三个人时,我的双眸忍不住瞪大。
当红偶像苏奕正冲我眨着眼睛。
在他的身旁是顶流影帝慕川和影后云浓月。
这不是一个二三线的小小恋爱综艺吗?为什么这三人会在这里?!
在我朝着慕川看去的那一瞬间,我就对上了一双乌黑深邃,眼底带着不明情绪的眼睛。
没等我细看,一道雪白的身影就挡住了我的视线。
「既然人来齐了,那我们就开始吧。」
云浓月似是无意地站在了我和慕川的中间,她嘴角噙着一抹笑容,看起来很是温柔。
「月月好美啊!这笑容甜到我心里了!」
「若说好看,我觉得还是萧萧更甚一层。」
「萧萧就是一个花瓶,请不要把她和我们月月相提并论 OK?!」
我将视线从慕川那边收了回来,压下了心底的震惊。
虽然我怎么也都想不明白,堂堂影帝为何会来参加这种小节目?
但是我意识到一个问题,慕川是结了婚的,他竟然还来参加恋综!还是和云浓月一起!
难道这两人是想要光明正大谈恋爱?!
我的脸色黑了下来。
3
分组开始,采用抽签模式。
苏奕来到了我的身旁,我听他压低了声音朝我开口道:「最近情况怎么样?」
虽然他说话的声音没有被麦克风收录,但是他的动作还是被摄像机拍了下来。
「啊啊啊!奕哥哥在做什么!为什么他要和萧萧说话!」
「这个小贱人!我就知道她惯会勾搭人!」
「奕哥哥,离那个女人远一点!」
身为当红偶像的苏奕拥有许多的女友粉,在他主动靠近我的时候,直播间无疑是炸了。
「你怎么来参加这个了?」我压低声音询问回去。
「这不还是看你来了吗?姐,你和姐夫挺会玩,想要公费谈恋爱?」
苏奕朝着我挤眉弄眼。
忘记说了,我全名叫苏萧,萧萧是我的艺名。
我冲苏奕翻了一个白眼。
这显然是不可能的事情。
慕川确实是为了谈恋爱上恋综的,但是那个人不是我。
抽签开始,我在心里面祈祷着不要和慕川分在一起。
但是可能你越不想要什么,老天爷越想给你什么吧。
方天羽和池然一组,苏奕和云浓月一组,而我和慕川分到了一组。
「我去!影帝怎么可以不和月月一组!这抽签我不服!」
「我的天啊,慕川男神竟然和萧萧那个花瓶一组?这还不得把萧萧高兴死?」
我离屏幕最近,一眼就看到了弹幕内容。
我的心底一直都憋着一团莫名的气,许是因为怀孕了,脾气也更大了一点。
我没忍住,直接出声怒怼道:「什么叫作和慕川分到一组我能高兴死?怎么不说他和我一组,他高兴死?」
我这话一出,不仅是现场,连带着直播间的弹幕全都安静了下来。
但是紧接着,更强烈的刷屏爆了出来。
「我的天啊,这女人在说什么笑话!她是被鬼上身了吗?」
「萧萧,你知道不要脸三个字怎么写吗?」
「慕川和你一组,他估计心里面都念叨着倒了八辈子的霉,怎么可能会高兴死?」
「……」
我只是随便一瞥弹幕,就能看到大面积骂我的话语。
以往碍于名声,我在镜头下显得小心翼翼的,好多委屈都憋着。
但是现在,怼完后我的心底舒服多了。
反正姐又不靠着混迹娱乐圈吃饭,只是来玩玩,若是最后待不下去了,姐就回家继承家产!
更何况我现在怀了孕,有气憋着对孕妇来说是极其不好的!
想通这一点,我的心态就随意了起来。
只是让我没想到的是,一道低沉的声音附和着我的话响起:「对,我高兴死了。」
不仅是我错愕在了原地,就连云浓月脸上的笑容也僵硬了一下。
只见慕川一双乌黑深邃的眼睛紧紧地盯着我,里面闪烁着不明的情绪。
这男人在搞什么!
没等我回过神来,我就听一道温柔的细语声在耳畔响起:「川还是像以前一样,喜欢替人解围。」
我的眉头皱了起来,云浓月的这一声熟稔的称呼,让我觉得刺耳。
谁稀罕慕川的解围!
4
抽完签后,导演组开始发放任务。
为了更好地促进嘉宾之间的默契,培养二人感情,我们接下来所居住的房子以及食物都需要靠完成任务来获取。
导演组带着我们到了一个村头。
第一个任务是要到小树林里面帮村民捡木材。
捡的木材最多的组数可以优先选择房子,限时一个小时。
比赛开始,我冲进了小树林里,慕川不紧不慢地跟在我的身后。
我不想和他说话,弯下腰去开始捡木材。
不过我顾及着我怀着孕,动作的幅度不敢太大,一次性也没拿太多。
「你到一旁休息,我来捡吧,这有些脏。」
正当我专心捡着木材的时候,慕川的声音在我耳畔响了起来。
我直起身子朝着四周看去,只见方天羽和池然两人正在卖力地活动着。
苏奕那组却只有他自己,云浓月正坐在一个石块上欣赏周围的风景,丝毫没有落地捡木材的意思。
「云浓月为什么不下去捡木材?她在那坐着干吗?」
「捡木材那么脏的事情,为什么要我家月月做啊?」
「我家月月不是说了吗,身体不舒服,休息会儿怎么了?」
「另外两女星都能去捡,云浓月为什么不行?就看着我家奕哥哥一人?这么矫情。」
「能参加就参加,不能参加就滚。」
我扫了一眼直播间的弹幕,苏奕的粉丝和云浓月的粉丝相互撕了起来。
我瞥了一眼慕川,嘲讽道:「干吗?想让我帮云浓月吸引火力啊?」
这男人真是可恶!以前怎么没发现他那么坏呢!
慕川:「?」
我转过身去不再看他,继续投入到捡木材中。
小树林外围的木材都被捡得差不多了,我渐渐地深入了树林里面。
一阵动静从前面的灌木丛传来,我顿时警惕了起来。
都说小森林里面经常会有一些野生动物,该不会是什么豺狼虎豹吧……
我朝着四周看了看,这儿还只有我一个人。
呜呜呜,我害怕……
就在我准备撒腿就跑的时候,一道人影从灌木丛里面钻了出来。
「姐!」
听到这熟悉的声音,我被吓了一跳,紧接着松了一口气。
我刚想开口说话,就见苏奕伸出手来指了指我胸前衣服上挂着的话筒。
我明白过来,将收音话筒关了。
「姐,这些都给你。」
苏奕走到我面前把他捡到的木材全都塞给了我。
「啊?你给我了,那你怎么办。」
他们组就他自己一个人捡。
「我没事姐,我住哪都是一样,但是我姐不能委屈。」
苏奕边说着边朝着我抛来了一个媚眼,还顺带着个飞吻。
挤眉弄眼的样子让我觉得他娘不唧唧的。
要知道这家伙在自己粉丝面前立的人设可是清冷大男孩。
结果在我面前就装模作样。
我受不了,直接一拳打了过去:「好好说话。」
苏奕嚎叫着恢复了正常。
但是他还是坚持把木材给我。
一想到我弟弟在努力完成任务,云浓月坐在那看着,我心里面也是十分不满的。
我也没有再推回去,收了下来。
比赛时间快到了,我回到了大本营,怀中大量的木材吸引了众人的注意。
导演给了我一个特写镜头,我伸出袖子来擦了擦自己额头上的汗。
「没想到这萧萧竟然那么能干,这么多木材,第一非她莫属了!」
「本来我以为萧萧是个花架子,结果,哼哼,花架子另有其人。」
「楼上的,我都说了月月是身体不舒服。」
「我也没说你家月月啊,你在对号入座什么。」
「……」
苏奕在回来的路上也捡了一些,但是不多,云浓月看了看我又看了看他,面色有些不大好,下意识地开口问道:「你怎么就捡这么一点?」
这埋怨的话语顿时让直播间内苏奕的粉丝掀上了天。
「云浓月要不要脸啊!竟然说我家奕奕捡得少?」
「呵呵呵!自己什么都没做,还好意思嫌弃我家奕奕?这云浓月贱不贱啊?」
云浓月这话一出来,也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她急忙补救:「奕奕,我没有其他意思,我住什么样的房子都是一样的……」
我在一旁听得直翻白眼。
我寻找慕川的身影,发现他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也捡了那么多。
我的有苏奕给我的,但是他的是自己捡的,比我和苏奕加起来的还要多。
最后结果毫无意外我们组是第一,方天羽和池然第二,苏奕和云浓月第三。
一共三种房型。
第一种小楼房,第二种小平房,第三种小木屋。
到了第一自然是要睡好的,我选择了小楼房,方天羽和池然选择了小平房。
苏奕和云浓月没有选择,只能得到一个小木屋。
那小木屋里面除了只有一张床外,其他的什么都没有。
相反的是我的小楼房里面有两张床。
我自然不会留着我弟弟和那个女人睡在一张床上,就在我准备朝着苏奕说让他晚上过来的时候,我见云浓月泪眼汪汪地走到了慕川的面前。
「川,晚上你们可以分给我一个房间吗?我最近身体有些不大好,那房子漏风,我怕冻着。」
云浓月边说着边咳嗽了几声。
我的神色在听到云浓月说的话,顿时冷了下来。
如果慕川今天敢答应,我把他一起打包扔出去!
我是暴君的宠妃,但我摆烂了。
暴君吃鸡我抢腿,暴君睡觉我抢被,暴君捧到我面前的稀世之玉,隔天被我挂在了狗身上。
暴君震怒,说要把我杖毙。
我继续摆烂,裤子一褪趴在榻上,「打死我吧。」
嗯,他忽然又变卦了。
1
为了捉到男友金屋藏的娇,我连爬十八层楼,却脚软摔下。
再睁眼,我成了宫中宠妃。
其实也不算太受宠,只是活得久罢了。
暴君祁胤,后宫佳丽三千人,已经被他杀得只剩五个半了——
五名妃嫔,半个冷宫昏睡着的植物人。
我悲愤欲绝,叫来了贴身宫女小娥,「我是什么妃?」
「回娘娘的话,您是高贵妃。」
「我很高贵?」
小娥:「……」
「您姓高,位列贵妃。」
「哦。」
小娥是唯一发现我不对劲的人,她是原主带入宫的丫鬟,自小跟着高贵妃。
我对她的解释则是,前几日的落水,我伤到头部,失去了记忆。
都失忆了,再性格大变也正常吧?
在不得不接受自己成了暴君的妃子,随时可能会掉脑袋这个事实后,我再度叫来了小娥。
「我这么高贵,想吃什么御膳房都能做吧?」
「是的。」
我摆了下手,「快让御膳房炖两个猪肘子。」
……
一个时辰后,有人踹开了我的房门。
我咬着猪肘子抬头去望,来人一身明黄长袍,衣摆上绣着五爪金龙。
咽下一口胶原蛋白,我不用人教,双膝一软,登时跪倒在地。
「皇上吉祥。」
2
想想不对劲,我又立马改口,「臣妾参见皇上。」
头顶是男子的低沉嗓音,尚算好听,只是蕴了几分怒意——
「朕让御膳房留的两个猪肘子,都让你炖了?」
我腿又一软。
完了。
看来是抢了皇上的饭碗。
然而,这暴君连后悔的机会都不给我,宽大袖袍一甩,龙颜大怒:
「来人,把高贵妃拖下去杖毙!」
杖毙?
我快吓死了,吃个猪肘子就要人命。
慌乱之间,求生本能让我跪地开喊——
「皇上饶命,臣妾会做您没吃过的美食!」
祁胤扫我一眼,拦住了上前捉我的太监,「是何菜?这天下间就没有朕没尝过的美食。」
我跪在地上,搜肠刮肚地想着。
半晌,我尝试问道:「东北铁锅炖?」
暴君祁胤摇头,表示他没吃过。
于是,我被祁胤拎去了御膳房,三个时辰为限,若我口中的美食不能打动他,就要了我的脑袋。
我询问御膳房大厨,宫里有没有酸菜,大厨一脸蒙圈。
我想了想,那玩意在古代似乎叫「菹」。
要来了酸菜土豆和大鹅,又让太监给我支了口大锅,我当场开炖。
估计……
如果今天这菜做砸了,我就得表演个铁锅炖自己了。
3
锅盖一掀,香味四溢。
怕暴君吃得不够尽兴,我还给他贴了一圈大饼子。
祁胤似乎对这卖相不太满意,眉心始终拧着。
高公公试过毒后,祁胤拾起筷子尝了一口——
这货眼睛都亮了。
暴君吃得高兴,脾气似乎也没那么差了。
他长袖一摆,坐在锅前开吃,还把我也一同叫了去。
啃了只鹅腿,祁胤问我,「高贵妃,这菜名叫何?」
我跟着啃了个鹅翅,囫囵不清地应道:「铁锅炖大鹅。」
「这锅可还能炖别的?」
「比如——」
祁胤轻飘飘地看我一眼,「铁锅炖肘子?」
我被口水呛了一下。
「应该……也能的。」
为了活命,我开始吹嘘,说自己这一锅能炖万物——
铁锅炖鱼,炖排骨,炖小鸡……
万物皆可炖,顿顿不一样。
祁胤拿酸菜拌饭囫囵吃了一碗,大手一挥,留了我狗命。
4
当晚,祁胤翻了我的牌子。
生平第一次侍寝,对面还是个喜怒无常的暴君,我心惶恐。
我小心翼翼地给他喂了夜宵糕点,递了温茶,见他吃饱喝足,才服侍他更衣睡觉。
还好,暴君似乎没有想睡我的意思。
可当我躺上床榻,祁胤却忽然翻身过来。
大掌落在我腰侧,略一用力,我整个人被他抱到了床榻里侧。
他伸手将我环住,调整了个舒服的姿势。
「讲吧。」
我:??
沉默的几秒里,我把最近所有错处都想了一遍。
是我今日多看了两眼俊俏的周太医?
还是我偷吃肘子被他发现了?
我战战兢兢,险些跪地认错时,头顶再度传来他的嗓音。
混着夜色,略显喑哑。
「快讲,睡前故事。」
「……」
我沉默半晌,试探性问道:「皇上听过《白雪公主》的故事吗?」
皇上摇头。
于是,我自信地给他讲了一遍。
故事讲完,这人仍旧瞪着两只眼,精神奕奕。
在我犹豫要不要再讲个《拇指姑娘》时,他忽然侧头看我。
殿内烛光摇曳,我枕着他手臂,距离他不过咫尺。
四目相对的那一刻,是谁心动了我不说。
老实来讲,这暴君还有副好皮囊。
起码——
今日让我偷瞧了好几眼的周太医若是拎到祁胤面前对比一番,那张脸便骤然失色。
舔了舔唇,我紧张地想要询问是不是故事让他不满意时,祁胤忽然问道:
「高贵妃,朕问你,谁是祁国最帅的男人?」
我垂眸敛目,不动声色地拍马屁,「是您,当然是您。」
暴君满意地看我一眼,阖眸睡去。
5
靠着一口大锅,以及熟记于心的格林童话,我在宫中彻底站稳了脚跟。
按理说,这宫中都该尔虞我诈,争宠博位,可祁胤的后宫却画风清奇——
听说,刘美人前几日礼佛,在佛前长跪三日,许愿让高贵妃能长伴君侧,福泽连绵。
传闻到我耳中,恨的我牙直痒痒。
我真谢谢她。
暴君喜怒无常,一个不小心就要被砍头杖毙,这福气给她要不要啊?
还听闻……
身娇体弱的苟才人,有次在御花园远远看见了皇上,转身一口气跑回寝宫,目测时速二十公里。
人比花娇的年昭仪,因为接连三晚被翻牌子,直接吓犯了心脏病,躺了一个月仍是小脸刷白。
古灵精怪的沈婕妤,天天夜里披着红袍在寝宫里装神弄鬼,生怕暴君踏入她宫门一步。
……
姐妹们都胆子小,再诱人的荣华富贵,也总得是小命要紧。
本以为,我能凭借两手绝活在宫中安稳地混日子,然而——
某天身体不舒服,小娥替我招来周太医诊治。
我单手托腮打量他时,周太医忽然跪了下来。
他说了一堆专业术语,我没听懂。
我只听懂了最后一句——
「娘娘怕是……时日无多了。」
我愣了很久,怔怔地问他,「时日无多,是有多少?」
周太医沉声道,「多则三五月,少则……十天半月。」
6
被下达了「病危通知书」后,我彻底摆烂了。
反正老娘这身子也活不久了,还战战兢兢地讨好那暴君做什么?
我要自由。
我要叛逆。
于是,当晚暴君祁胤再度翻了我的牌子时,我一边啃着猪蹄,一边告诉小娥,
「去告诉那暴君,姐姐今日身体不适,无法侍寝。」
小娥吓得腿肚子直转筋,正想劝我,寝宫门忽然再度被人踹开——
一抹明黄闪过。
继而响起的,是祁胤刻意压低的愠怒嗓音。
「爱妃身体不适,哪里不适?」
攥着猪蹄的手僵了僵,我在心里劝慰自己:
姑奶奶都快死了,还怕个屁啊!
可是。
当我抬头,对上暴君那双阴翳的眼时,还是没忍住,双膝一软跪在了地上。
「回皇上,臣妾……腿软……」
7
祁胤被我气笑了。
他俯身,一把将我从地上捞起,另一只手搭在我腰上,温热渗透衣衫。
耳边,是他刻意压低的声音。
「朕还可以让你更软。」
这是什么虎狼之词。
我脸一红,还没来得及反应,人便已被他扔去了床榻上。
古人果然都会武功,我一个身材匀称的成年人,在他手中却宛如小鸡仔,扔来荡去。
床榻上铺了羽褥,我却仍是被砸得七晕八素,话也几乎脱口而出——
「暴君!」
祁胤跟上前来,双手撑在我脑侧,吻接踵而至。
「嗯。」
破天荒地,他并未恼怒,反而还认了。
「朕就是暴君。」
「那又如何?」
一声反问后,他手一抬,我身上衣衫应声而碎。
肌肤触及空气,凉的我打了个冷颤。
可紧接着,祁胤俯身过来,气息灼热。
……
翌日。
祁胤早朝都回来了,我还缩在被褥里爬不起身。
见他走来床榻边,我扯起被子罩住头,闷声道——
「暴君!」
被褥外,祁胤的低笑声响起。
这人似乎一点也不恼怒我叫他暴君。
他笑,顺手扯下被褥,「朕在。」
8
自从那夜春宵渡,祁胤待我温柔了不少。
可能也是我摆烂的缘故。
别的妃嫔见了皇上大气不敢喘,声音如蚊吟,但凡祁胤多看谁一眼,对方都要小脸一白。
只有我——
天天扯着嗓子喊他暴君,偏偏又手握铁锅炖绝学,而且……
听闻旁的妃子侍寝时都是小心讨好,捏肩捶背,服侍更衣,只有我在意乱情迷时扯着嗓子乱叫:
「我 X 你轻点!杀千刀的暴君!」
不过。
摆烂的日子没过多久,入秋一场寒,我便病倒了。
依旧是周太医为我诊治。
他眉头紧锁,只说情况不太妙,至于有多不妙,他倒是没提。
夜里,暴君披星戴月赶来我寝宫,「朕听你的宫女说你病了,怎么了?」
我犹豫了一下,只说自己感了风寒。
万一,他知道我活不长了,把铁锅炖的做法要去,然后提前了结了我咋办?
就算是将死,也总不能死的那么蠢才是。
听闻是风寒,祁胤点点头,「让周太医给你开些药。」
「好。」
我轻轻应声,垂眸敛目扮乖巧。
然而,也不知是哪个动作刺激到了祁胤,这人呼吸蓦地就沉重了起来。
眸光落在我身上打量,越瞧越显炙热。
我脖子一缩,「皇上,臣妾今晚给你讲故事吧……」
「不听。」
他将我拎去床上,「可以和朕表演爱情故事。」
「……」
谁能告诉告诉我,好端端的暴君,为何忽然就变成了淫君?
9
沈婕妤死了。
她爹举兵谋反失败,全族落了难,满门抄斩。
包括沈婕妤。
初闻这个消息时,我半晌回不过神来,之前听闻多次关于祁胤暴虐一事,宫中许多妃子都是被他赐死的,包括曾艳冠后宫的宠妃。
可身边人真真切切地被赐死,还是头一遭。
想起沈婕妤,那个古灵精怪的女子,我总觉着心头沉闷。
那是个很特别的女子。
在这个以贤良淑德作为评判标准的年代,她灵动,热烈,脑子里总有许多古灵精怪的点子。
她热衷于自由,却又不得不被这深宫所束缚。
思索再三,我还是去了养心殿。
殿内,祁胤正在翻阅奏折,头也不抬地问道:「有事?」
啧,好冷淡。
我咬咬唇,走上前去规规矩矩地拜了下,而后跪在了地上。
「皇上……」
我背着路上组织好的台词,然而,后面的话还未出口,便被他堵了回去。
「不行。」
他从奏折中抬起头来,捏了下眉心,似乎有些疲倦。
「是为沈婕妤的事而来吧。」
「求情的话,连你一同赐死。」
「……」
果然是暴君。
可是想想,我本就活不长了,咬咬牙,我还是跪地不起,
「皇上,臣妾还有许多新菜样您没尝过呢。」
「比如?」
我想了想,「锅包肉,地三鲜,辣子鸡,麻辣火锅……」
我说的有点虚。
说实话,我也不清楚这些菜在这个架空的朝代究竟有没有。
殿内一片寂静。
祁胤不说话,我一颗心便跳得厉害。
蓦地。
头顶响起他淡淡的应声,「麻辣火锅?」
「听着还不错。」
我抬头,便见祁胤轻描淡写道,「明天做来尝尝。」
我心中一喜,「所以,沈婕妤的事……」
「没门。」
「……」
我在心中将他骂了几十遍,心想,求情不成,要不就试试色/诱?
于是,我抖抖衣袖爬起身来,几乎是飞扑到他身上,将他抵在桌上,奏折散落一地。
「皇上,臣妾昨日新学了个花样……」
10
祁胤被我抵在桌前,他高我许多,垂着眸看我时,薄唇紧抿。
似乎在克制着什么。
四目相对,呼吸加重了几分。
我登时又有点慌,向后退了一小步,却踩到了许多奏折。
正慌着,腰上一紧,又被祁胤捞了回去。
他拎起我衣领,直接扔去了床塌上,简单粗暴:
「朕满意,就饶她一命。」
太草率了。
原来暴君都这么善变的。
前一秒还说没门,下一秒就有窗户了。
可我根本来不及细想,床幔已落下,遮去了外面光景。
……
祁胤下了圣旨,大意便是沈婕妤贤良淑德,免去一死,但就此打入冷宫,终身不得出入。
听闻,这是暴君祁胤生平第一次收回成命。
我叹了口气。
如此也好。
虽说冷宫熬人,但总归是比丢了性命要强。
那个古灵精怪的女人,活生生的一条性命,一想到要被拉去街上当众砍头,我怎么都不忍心。
然而。
尽管祁胤下了旨,她还是没过了这死劫。
翌日清晨,冷宫传来消息——
沈婕妤,自缢身亡。
11
沈婕妤留了一封信给我。
「姐姐,多谢你替我求情,免我斩首街头,留了几分体面。」
「我父亲做了错事,作为女儿,我愿承担责任,也无颜再活于世,更何况,冷宫中苟活于我而言也不抵离开来得痛快。」
「你和宫中的姐妹都不同,皇上待你也最为特殊,我不说祝你宠冠后宫,只希望你能在这深宫中永远做你自己,我希望你自由。」
因为自由,是她这一生渴望,却不可及之物。
信上话不多,却字字真诚。
至此。
那个向往自由,渴望走遍江湖的姑娘,死在了这座全天下最大的囚牢之中。
一入宫门深似海。
便再无回头日。
我小心地收好书信,没有落泪,胸口却闷得厉害。
我不知道自己结果将会如何。
不过,我本就活不长了。
12
近日身体乏惫,宫中几位妃子都来看我。
实际上,祁胤的后宫死的就剩下我与刘美人,苟才人和年昭仪了。
我们四人共待一间房,她们叽叽喳喳的聊着。
听闻我身体不舒服,她们比谁都着急,天材地宝往我宫中塞了一堆。
毕竟,若我倒下了,侍寝的又要轮到她们了。
祁胤虽是脾气暴,吃穿用度却从未差过各个宫里的。
姐几个都是没什么野心的,锦衣玉食的活着,谁愿意冒着掉脑袋的风险去扶侍暴君呢。
我倚在榻上,看她们三个吃着辣条。
这画风着实清奇,三位身着宫装,妆容精致的妃嫔,一个个攥着辣条,吃得满手流油。
瞧瞧古代的妃子们多可怜,辣条都没吃过,更没喝过可乐,没吃过薯条炸鸡了。
年昭仪吃得最欢,吃完还不忘把手上的油舔光。
「贵妃娘娘,」她眸子晶亮,「您还有没有什么咱们没吃过的小食?」
我想了想,又让小娥给她们端来了我自制的简易版汽水。
辣条配汽水,几位妃子说是来看望我,实际上自己都吃得不亦乐乎。
于是,等祁胤来我寝宫时,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副景象——
他的三位妃子围成一圈坐在桌前,吃的满手流油,见了他纷纷打着嗝问好:
「嗝……臣妾见过皇上……嗝……」
一人喝了三瓶子自制汽水,不打嗝才怪。
祁胤沉默许久,最后黑着脸把三人赶走了。
人都走光了,他拂了拂衣袖,「一股子油腻味。」
随即让小娥把窗户全部打开通风。
我扫了一眼他的脸色,知道这人又不悦了。
于是,我朝他招招手。
「暴君,过来。」
13
祁胤沉默了下,还是过来了。
我把辣条和汽水递给他,「尝尝。」
祁胤蹙眉。
他可能不太明白,这油腻腻的东西和那冒着小泡的水有什么吸引人的地方。
可我捏着辣条递到他面前时,他还是给了面子,咬了一小口。
细细品味过后——
这人默不作声,从我手中接过辣条,自己闷头吃了起来。
吃辣了,还不忘喝口汽水。
……
我倚在床塌边,看着暴君的现场吃播,正有些昏昏欲睡时,忽然听见他叫我。
「高贵妃。」
我睁开眼,「有事?」
祁胤开口:「嗝。」
我:「……」
定睛一看,这人已经把辣条吃得干干净净,汽水也空了瓶。
他唤人端水过来,洗了手,而后漫不经心地看向我。
「身体又不舒服?」
我笑意一滞,「还好。」
实际上,又何止是不舒服。
应该是快死了。
也不知道,我在这边身死后,还能不能回到原来的世界。
不知是不是注意到了我脸上的落寞,祁胤坐在我身边,手一抬,将我圈在怀里。
他将下颌抵在我头上,低声问我,「你都是从哪学的这些稀奇古怪的菜谱?」
「自学成才。」
我随口敷衍他。
祁胤却也不恼,反倒揉了揉我的头发。
他越来越不像是一个暴君了。
反倒,偶尔会在我面前,流露出一些与他身份极不相符的温柔。
14
苟才人最近每日都往我宫里跑。
三位姐妹里,她同我最为亲近,经常给我送些补药,然后陪我聊天解闷。
她是个没什么心机的,自小身子弱,府中长大,也没什么玩伴。
同我熟稔后,她经常拉着我聊天解闷,甚至还同我说了她的秘密——
她喜欢那位清隽温柔的周太医已久。
听了这话,我心一惊,连忙捂住了她的嘴。
我的乖乖。
这是深宫,我们是那暴君的妃子,暗恋别人的话若是让那暴君听见,岂不是要当场杖毙?
苟才人却拉开了我的手,「宫女都出去了,这房里就咱们二人,我相信姐姐不会说的。」
她握着我的手,细细讲着她对周太医的那些微末心思。
讲他清隽好看的脸,讲他温润如春风的眸,讲他与她对视后的一垂眸。
讲他不经意间的一笑。
字字句句,皆是少女怀春。
我蹙眉看着她,心里只觉要糟,不论她是否受宠,可她身份摆在这里,敢对旁的男子多有宵想,便是死路一条。
我劝解过她,可是没用。
反倒是从她口中,我惊讶得知——
她入宫近一年,皇上也不止一次翻过她的牌子,却从未碰过她。
聊到此处,她掀起衣袖,让我看她臂上的守宫砂,并悄声嘱咐不能与旁人说,若是让人看见她的守宫砂,可是要掉脑袋的事。
我错愕出神时,脑中一闪而过的,却是祁胤在夜里那副「暴君」模样。
15
自从得知苟才人的那些事后,我总是有些担心。
宫里就这么几个姐妹了,若是再有人犯事,后宫就真的没什么人了。
而且。
周太医每日来我寝宫替我诊治时,苟才人都会过来。
两人倒也没有过什么肢体接触,话都说的很少,但——
对视时的那些电光石火,却让我愈发心惊。
……
听闻我最近身体不适,祁胤又往我宫里赐了几位太监宫女。
这本是件小事,然而,当他们来向我问安时,我的目光却死死盯在一人身上。
将那张脸仔细打量,我身子微微颤抖着。
怎么会……
「你,过来。」
我抬手指了指他,勉强让自己冷静下来。
被我指到的小太监听话上前。
很像。
真的很像。
「你叫什么?」
我轻声问他。
小太监有一双轮廓好看的眼,目光明亮。
他半点不显畏惧,抬起头看着我,声音平静。
「回娘娘的话,奴才……本名陈崎。」
陈崎。
果然是他。
一模一样的脸,同样的名字,同样的说话语气。
就连看向我的目光,都同他一样。
我那相恋三年,金屋藏娇的前男友。
不过。
冷静下来后,将他打量一番,我倒是有些想笑。
这或许是老天的公正吧,果然是报应如雷。
对爱情不忠的出轨者,重活一世没有了出轨工具。
我身子微微后倚,静静地看着他,「那你可知道,本宫是谁?」
「知道。」
他微微垂眸,我看不清他眼底神色。
「奴才的前女友。」
16
他顶着一张同前世一模一样的脸,可这副高贵妃的身子却与我前世半点不同。
他能认出我,多半是靠那些菜。
前世,我最大的爱好就是在厨房里钻研做菜,而陈崎曾是我唯一的试吃员。
其实。
也是曾有过一段甜蜜时光的。
我怕自己再继续细想,生生止住了回忆。
扫了一眼陈崎身后,小娥等一众宫女已经怔住,一脸惊愕,显然是听见了陈崎刚刚那话。
「你们下去吧。」
我挥挥手,沉声道。
几人松了一口气,连忙告退。
在宫中,若是不小心听见主子的什么秘密,可是要掉脑袋的事情。
众人退去,房间里只剩下我与陈崎。
我坐在椅上打量着他,而他静静立着,垂着眸,看不出脸上情绪。
「抬头。」
他便依言抬头。
和记忆中的眉眼一般无二。
明明穿来这个世界也没有多久,可前世今生相交叠,晃然间竟也像度过了两世。
我忽然不知道该和他说些什么。
「你也死了?」
沉默半晌,我只问了这么一句。
陈崎点点头,「自杀。」
我的心微微颤了颤。
陈崎可是一个很惜命的人,他自杀,真的是无法想象。
我询问原因,他却笑了笑,再度说了两字:
「殉情。」
「姣姣。」他哑着嗓子喊我,站在原地未动,目光却紧紧凝在我身上。
「我当时只是一时鬼迷心窍,和她玩玩而已。」
「我从未想过要和你分开。」
似是想起了什么,他身子微微一僵,眼睛也随之红了起来。
「你死后……我才明白自己错过了什么,什么寻求刺激,什么一时新鲜,都是浮云,你才是……」
「行了。」
他的温情表白被我打断,我揉揉眉心,冷眼看他,
「所以你的意思是,在我从小三家的楼梯上摔死后,你为我殉情自杀了?」
陈崎似乎想辩解什么,张了张嘴,最后却只是点了点头。
「是。」
我听得想笑。
这恐怕是我两世为人,听的最好笑的笑话。
17
从未想过和我分开……
他如果真的那么爱我,就不会在订婚前夕被我发现,他在外面养了一个妹妹长达一年之久!
一年啊。
我不知道,有多少个他同我说在外应酬不回来的夜晚,是在那边的温柔乡里度过的。
得时不惜,失去了反而上演一出生死相随的戏码。
着实可笑。
我静静看着他,目光上下打量一番,忽然问道:「净身了?」
陈崎身子一僵。
脸上的颓然不像作假,他紧紧攥着拳,垂下目光,似乎用了很大力气才吐出这字:
「是。」
我笑了笑,「何必呢。」
可下一秒,他忽然走上前来,一把攥住我的手。
「姣姣,我们和好吧。」
我一怔。
听他说和好的那一秒,我眼前一闪而过的,竟是祁胤那个暴君的脸。
回过神,我甩手抽离。
「和好?」
「和你一个太监吗?」
陈崎脸色一觑,深吸一口气,艰难说道,「我可以在其他地方弥补你。」
「姣姣,我们还是相爱的,不是吗?」
「我跳楼自杀,追随你来了这里,就是想要和你在一起,我不信你这么快就放下我了。」
说着,他上前一步,想要握我的手。
我正欲躲开,殿外忽然响起通传声——
「皇上驾到!」
18
陈崎脚步一错,又退回了一旁。
我压低了声音道,「陈崎,别天真了,在我发现那些不堪事迹的时候,咱们就彻底完了。」
没有人会无底线的原谅你。
哪怕曾经很相爱。
陈崎却冷笑一声,他与我保持着距离,尽管门外已响起阵阵脚步声,可他还是压低了声音道:「我们完了,你和这狗皇帝就有未来?」
「你不会真以为那暴君待你真心吧?」
「别傻了,他还不是为了高贵妃父亲手里的兵权!」
接连三句质问,我还来不及回答,门已开。
祁胤快步走了进来。
不知是不是我心虚,总觉着祁胤似乎深深地看了陈崎一眼。
他走上前,手一抬,熟稔地将我圈入怀中,「爱妃闭着门在做些什么?」
一声爱妃,听得我心底一寒。
【已完结】男神是我的上司,在梦里我肖想了他千万遍。
某次梦里,我亲了男神。
第二天醒来,意外地发现我竟然比昨天变得好看了一点。
于是,我每天晚上都缠着他要亲亲。
某次,我一次性要了好多好多个亲亲,第二天到公司我容光焕发。
男神却满脸幽怨。
「你能不能不要老想着亲亲?」
1.
公司前几个月来了一个新总监,他是我大学时期暗恋的男神。
他众星捧月,万人景仰,风光霁月,年少有为。
大概,世界上所有好的形容词都与他有关。
在他踏进公司的第一天,我就决定我一定要让他心悦于我。
当然,只敢在梦里。
毕竟,我这种菜鸟,平时在公司连和他碰面的机会都难。
2
我的梦里当然我说了算。
在梦里,我们同住一座房,同睡一张床。
他每天晚上会讲睡前故事哄我睡觉,会抱紧我说宝贝晚安。
日子就这么悄然流逝。
可是,当他进公司之后,梦里的他就变了。
他不再喜欢抱我,不再喊我宝贝。
连亲他一下,他都躲得远远的,生怕我侵犯他。
这年头,连在梦里都不让人如意,我好伤心。
我怀疑他在我梦里变心了,晚上一进梦里,还没趁他反应,一气之下,我一鼓作气,捧起他的脸就亲了下去。
看着他弱小无措的样子,我感觉我像在犯罪,又有点于心不忍。
3
第二天起床,我照镜子发现我昨天冒的一颗痘竟然神奇的不见了,连痘痘干瘪结巴的时间都直接省掉。
哇噻!这简直是对老是熬夜长痘的我的一大救星!
在第二天晚上的梦里,我又忍不住亲了宋司礼。
虽然他不太情愿,但毕竟是我的梦哎,作来作去,除了被我亲他也不能怎样。
我一连要了好几个亲亲。
宋司礼一脸茫然,皱着眉头,良久没说出一句话。
妈耶,他不会是被我吓傻了吧?
那我可太罪孽深重了。
于是我赶紧拉起他的手向他保证,「我发誓我以后会克制的好不好?」
他嘴角扯了扯,甩开了我的手,咬牙切齿,「你最好是。」
那还真不可能是。
我就这么随口一说,为了减少一下我的心理负担罢了,收手我是一时半会收不了的。
谁让宋司礼这么诱人~
但为了稳住他的心,我还是小鸡啄米似的向宋司礼使劲点头。
再次醒来,果然,发现我的不仅头发变茂密了!皮肤也变白了!
这简直比护肤品还神奇的存在哇。
照再这样下去,我的皮肤可能不用再护肤,都能堪比顶级女明星。
不会再有因为刷多美女视频,就有容貌焦虑了。
4
第三天,我再接再厉,全然不顾宋司礼一副惊愕的眼神,按着他亲了一百下。
刚开始他还反抗不让我亲,后来可能是知道没什么效果,就放弃挣扎了。
我就更心安理得地亲他了。
回到公司,我简直如沐春风,容光焕发,神清气爽。
我轻轻把秀发往后一拨,同事见了,都夸我变得好看了。
我心里乐滋滋,一路上欣然接受着大家的夸赞。
别提我今天心情有多好,连旁边的同时都忍不住问我,是不是中百万大奖了。
我笑着和她说,「这可比中奖还要让人开心!」
我在这头说着,这时,宋司礼刚好进来公司,路过时,他往我身上淡淡地瞄了一眼。
我,脸带微笑,咧开标准八齿回应他。
他嘴角扯了扯,脸色不太好地走进了28楼电梯。
5
我当然不会心虚地认为他知道我在夜里肖想了他百遍。
也许他现在连我姓甚名谁都还没弄清楚。
毕竟啊,他昨天还叫我小李。
在我就要以好心情结束今日之工作时。
我们的项目组长却临时通知大家说今晚要加班。
大家虽然都在吐槽,但过后又是实打实地干着自己的活。
这次这个项目必须得拿下。
唉,看来今晚注定是个不眠夜。
这一连就加了好几天的班,我都没时间梦见宋司礼了。
几天下来,我的黑眼圈估计都快赶得上大熊猫了,脸色蜡黄气色差,颜值肯定也下降了好几度。
不过,好在项目赶完啦,我终于能好好睡一觉了。
我一定要好好亲亲宋司礼。
6
我又梦见了宋司礼,我梦里可能出bug了,宋司礼他这次死活不让我亲。
和他大战了三百回合,最后我薅着他的头发,把他绑在床上,捧着他的脸亲了又亲。
我本来是想克制一下的,可谁叫他让我们加了这么多天班,就让他受着吧!
最后,我摸了摸他的头。
「乖啦乖啦,这才能好好弥补我多日加班的劳心劳力嘛!」
「以后啊,不要让我们加太多班了哦,不然你就只能乖乖被我亲亲啦。」
毛绒绒的头发,手感还挺好。
7.
翌日,进公司和宋司礼撞上了,他从他的劳斯莱斯下车,我正从地铁站匆匆赶到公司门口。
真是梦里同睡一张床,现实不同都是命啊。
宋司礼下车时,抿着嘴,看见我如同蛇蝎般,对我避之不及,走了另一扇门进公司。
我发现今天的宋司礼很喜欢下楼巡察,还老是喜欢在我附近来回移动,每次当我摸鱼时,都不敢光明正大的摸。
但我摸鱼的时候,还是被宋司礼发现了,他让我写一万字的检讨报告。
晚上十点,我恶狠狠地把一万字的检讨甩在他桌子上,恰好被刚进门的他抓包。
「没想到就让你写一万字的检讨,你就对我这么不满。」宋司礼在我身后,三分讥笑五分漫不经心地说。
「不敢不敢,我就是太激动了,力气大了点。」没想到这么晚了他还在公司,我十分狗腿地对他毕恭毕敬。
在他看不到的地方,我暗搓搓的想,我发誓今晚一定要狠狠蹂躏他!
出门后我头也不回地直接回到家躺在了我柔软的床上。
闭上眼睛。
二话不说,开始做梦!
可是好奇怪,我怎么也梦不到宋司礼了。
反而梦到了很多高中时不好的事情。
他们都说,我满脸的疹子,长得好丑,不想和我做朋友。
连爸爸妈妈也不喜欢我。
天光大白,我从噩梦中醒来。
我照常回到公司,宋司礼把我叫了过去。
他的眼底一片阴翳,满是乌青,像是一夜没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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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梦男神 唯梦-知乎结局全文后续我住在上铺,翻身的时候衣服不小心掉了下去,麻烦舍友帮我捡起来。
「你的内衣怎么坏了?」
「哦,被客人扯坏了。」
舍友表情一僵,默默地将衣服还给我。
后来我盛情邀请她们去我工作的地方。
一开始她们婉言相拒。
后来她们哭着喊着求我手下留情。
最后,她们都舒坦了……
1.
眼看着宿管要锁门,我玩了命地往里跑。
在宿管的白眼中,我顺利上楼。
一口气冲到了宿舍门前,我才停下,捂着胸口喘着气。
刚准备开门,隐约听到里面传来聊天的声音——
「舍长,真的假的,你从哪听来的?」
「是林闻语自己不小心说漏嘴了。」
「没想到她竟然是做那种工作的。」
「唉,谁都有难处,她肯定也是没办法了,才不得不……」
工作?
她们知道我在外面做什么了?
我心里一惊,握着门把手的手不由得紧了紧。
原本瞒着她们就是怕她们嫌弃,没想到还是被她们知道了。
不过听她们话里的意思,似乎并不是很反感。
我默默地松了口气,推开门走了进去。
「宝贝们对不起,我又回来晚了。请你们喝奶茶。」
我将奶茶一杯杯递给她们,她们握着奶茶,彼此交换了一个眼神儿。
「闻语,你不是很缺钱嘛,就不要总是给我们买吃的喝的,留着自己用吧。」舍友小雅苦口婆心地说道。
我摆了摆收益:「没事,我这次找的兼职,工资可高了,还有奖金!这些不算什么。」
小曼一听,连忙问道:「那你在哪里工作呀?」
我:「玫瑰湾。」
「玫瑰湾……是什么地方?」
我理解,那地方有些偏,一般人还真不知道。
于是我简单解释:「一家会所。」
话音刚落,便明显地看到她们的脸色变了一下。
对床的小枫皱着眉:「闻语,你要是缺钱,我们也可以帮你想办法,你可不能,不能……」
「不能太累了,不然耽误了学习,就不值当了。」小雅接过话,对着她使了个眼色。
我点了点头:「谢谢你们关心,放心吧,我心里有数。」
「改天有时间,我请你们过去玩儿。」
闻言她们的脸色又是猛地一变,齐刷刷地摇头摆手:「不,不用了……」
「跟我客气什么!」我手一挥,霸气十足,「我有内部价,保证到时候把你们伺候得舒舒服服,快活似神仙~」
说完我端着盆去洗漱了。
2.
「闻语。」
下课之后,小曼对着我勾了勾手指。
我挪过去。
她压低声音:「闻语,我还是有点儿好奇,你能再给我讲讲你工作的事情吗?」
「当然。」
「那个,你的客人都是什么样的?」
「什么样……」我回想了一番,摇了摇头,「当时比较匆忙,都没怎么记住她们的样子。」
小曼听了,有些失望。
随即不知想到什么,又精神起来:「那身材呢?」
「身材嘛,什么样都有,不过保养得都很好,很多看起来三十几岁的,其实都快五十了!」
「这样啊……」
小曼点了点头,若有所思。
看着我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我有些好奇:「怎么了?」
「我想问你个问题,但我怕你会不高兴。」
「没事。」我大度地摆了摆手,「我不高兴就直接骂你了。」
小曼:「……那你是够直接的。」
深吸了口气,她仿佛下定决心:「那你的客人都怎么评价你的?」
我毫不犹豫:「那肯定对我都十分的满意,经过我手的,就没有说不好的。而且有好几位客人是我的熟客,等着我上班才去。」
「我的技术,那绝对是技术!」
小曼瞪大了眼睛:「你这工作……还有技术?」
「当然了。」我郑重地点了点头,很是严肃,「我们都是经过专门的培训的,可不是随随便便去了就能上班的。」
小曼听了之后,表情惊讶之余,还带着些许的钦佩:「闻语,你真的是……太敬业了。」
我得意一笑:「那当然,干一行爱一行嘛。」
半天没听到她的声音,垂眼一看,她的嘴角疯狂地抽抽,表情一言难尽。
我诧异了一下,便明白了——
大概是我敬业的精神,让她自惭形秽了。
唉,优秀的人,总是无法掩盖自身的光芒。
3.
赶上周末,我盛情邀请她们去玩儿。
她们齐刷刷地摆手拒绝:「算,算了吧,我们就不去打扰你工作了。」
「不会打扰的,到时候你们就自己玩儿,账算我的,也算是我的业绩。」
三人听了,你看看我,我看看她。
半晌,小枫支支吾吾地问:「那……有没有长得好看的小哥哥?」
刚说完就被小雅敲了脑袋。
小枫捂着脑袋,委屈得不得了。
「当然有。」
门口新来的迎宾的小哥哥,长得挺好看的。
小枫一听,顿时来了精神:「那我们去!」
「小枫……」
「舍长,毕竟是闻语的一番好意嘛,也算是帮了她的忙,咱们就别推辞了。」
架不住小曼也在一旁劝,小雅最终只好点头同意。
于是我们打了辆车,到了我工作的地方。
看着眼前华丽的会所,三人惊讶得久久说不出话来。
我看在眼里,表示理解。
当时我第一次来这里,也和她们一样。
有钱人的世界,真的难以想象。
「你们先进去,我一会儿就来找你们。」
把她们交给接待的人之后,我便走向另一个方向,员工通道。
等我换好衣服出现在她们面前的时候,她们已经脱掉衣服,齐刷刷躺好了。
正在聊天。
小曼:「这地方真高级,居然还先给洗个澡。」
小枫:「不过一会儿咱们去哪里,是上楼吗?我都是从别人那里听来的。」
小雅:「上什么楼,你们还想干什么?满足好奇心得了呗,一会儿洗完就走,也别给闻语添麻烦。」
闻言我心里顿时感觉暖暖的。
多好的室友啊,总是为我着想。
我今天一定要让她们都舒坦了。
清了清嗓子:「姐妹们,我来了!」
三个脑袋齐刷刷地抬起头看向我,目光逐渐变得迷茫。
「闻语,你这是……」
「今天,你们的搓澡师傅——」我用戴着搓澡巾的手拍了拍胸口,一脸自豪,「就是我!」
4.
「搓澡?!」
三人异口同声,表情更加懵逼。
我点了点头,表示理解:「其实我也没有一起搓三个人的经验,不过你们放心,我是专业的。」
说完我深吸一口气,目光一下子变得无比坚定。
朝着小雅率先下手。
小雅:「啊!疼……」
「刚开始确实有些疼,但是扛过这阵就好了,一会儿保证你舒服得翻白眼儿。」
说话间,我已经动作麻利地为她搓完了一面。
轻轻拍了拍她的肚子。
小雅茫然地看着我。
我:「瞅什么瞅,翻身!」
「哦哦哦,知道了。」
点了点头,小雅忙不迭地翻了个身,侧面躺着。
我继续干活。
小曼和小枫此时已经淡定下来。
不愿意躺着,一左一右围着我转。
问东问西:「闻语,你说的工作就是搓澡吗?」
「对呀,你们不是知道了嘛。」我擦了擦额头的汗,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之前没告诉你们,是担心你们嫌弃干这行的脏,毕竟每天碰的都是客人身上的渍泥。结果你们根本就不嫌弃,是我格局小了。」
小曼皱了皱眉:「那你说你的内衣是被客人扯坏的……」
「嗐!说起这个,我就闹心。」叹了口气,我有些犯愁,「你们也知道,我之前没钱,衣服都是穿了又穿,都旧得不行,内衣更是,带子都松了。那天我给一个小女孩搓澡,她总是动来动去,结果差点儿滚到地上去,幸好我眼疾手快,一个海底捞月把她薅上来了。」
「小姑娘害怕,下意识伸手抓,就抓住了我的内衣带。一扯,就坏了。」
「就……这样?」小曼瞪大了眼睛,露出了难以置信的表情。
「对啊 。」我点了点头,有些不解,「不然还能因为什么?」
「我们还以为……唔唔唔!」
小曼话没说完,就被小枫一把捂住了嘴,说不出话来。
小枫瞪了她一眼,对着我嘿嘿一笑:「没什么,你快给舍长搓吧,她趴在那里,像是一条咸鱼。」
闻言我下意识瞥了一眼。
嗯……确实是有点儿像。
当即加快速度,搓完一个,马上换下一个。
每一个躺下的时候,都在鬼哭狼嚎地喊疼,但是过一会儿,她们就没声了。
再一会儿,她们就会发出舒服的哼哼唧唧的声音。
我不以为然。
在我的搓澡巾下,就没有嘴硬的人!
5.
刚给她们搓完,还没来得及歇会儿,经理陈姐来找我:「小林,李夫人来了,叫你过去呢。」
我看着她们,面露难色。
小雅善解人意 当即表示:「你忙你的,不用管我们。」
我双手合十:「抱歉,客人找我,我得先过去。你们自己玩儿,都算我账上,不用客气。」
收拾收拾我便去了 VIP 房间。
玫瑰湾是高级女子会所,来这里的非富即贵,只要给她们伺候得舒服了,出手阔绰又大方。
我靠着嘴甜手脚麻利,深得几位夫人的喜爱,每次来都找我。
李夫人便是其中之一。
按照平时的习惯,她今天不来的,不知怎的……
来都来了,我也不能拒绝,这是我的工作。
我认真地服侍好,把她「搓」服。
见她面色不好,又额外送了一次按摩。
李夫人有些惊讶:「你不是说来这里是为了多挣钱,这样一来,你不是亏了?」
我笑了笑,不以为然:「您平时对我多有照顾,我也算是投桃报李,算不上亏。」
「况且我做的本来就是服务行业,让我的客人感到舒心满意,我的努力就没有白费。」
李夫人听了,对我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6.
送走李夫人,我回去找舍友。
发现她们还泡在池子里,有些惊讶:「你们怎么还在这里?里面还有很多项目。」
没承想她们连连摆手摇头:「不了不了,我们刚才看了眼价目表,贵得要死!做不起,当真做不起。」
我哭笑不得:「不是都说了,算在我账上,不用你们花钱。」
平日里她们对我多有照顾,没有因为我没钱而瞧不起我。
如今我挣
「那也不行!」小雅皱着眉,一脸严肃,「你挣钱不容易,这都是力气活儿。」
「我有内部员工价……」
「那也要花钱!」小雅态度十分坚定,叹了口气,苦口婆心,「况且你又缺钱,如今能多挣点儿,你也不要乱花,存点儿钱,以备不时之需。」
小曼和小枫连连点头,显然是同样的想法。
我心里有些难受。
知道我的工作,她们不嫌弃;看我挣得多,她们却还想办法帮我省钱,从未想过占我的便宜。
她们并不是我的亲人,却处处为我着想。
而我真正的亲人……
想起之前接到的家里的电话,我的心里更加憋闷。
有时候,朋友不仅仅是朋友,而家人,不一定都是家人!
7.
周末我照例准备去上班。
刚出校门口,就听到有人喊我的名字。
顺着声音看过去,一辆豪车停在不远处,摇下的车窗露出李夫人保养得宜的脸。
我快步上前:「李夫人,您这是……」
「来谈些事情,你这是要做什么去?」
「我要去上班。」我如实回答。
「正好顺路,上来我送你。」
我一听,连忙摆手:「这不合适……」
「没什么不合适的,赶紧上来。」
见她态度坚决,我也不好再拒绝,道谢后上了车。
在车上聊天的时候,偶然得知,李夫人竟然也是这个学校的学生。
刚才来,便是受到校方邀请,谈论关于不久之后校庆的事情。
我大为惊讶,随即感到兴奋:「校庆那天您也要来参加吗?那您说不定可以在台上看到我。」
李夫人挑了挑眉:「哦?怎么说?」
我当即端正坐姿,清了清嗓子。
姿态拿得很足:「我是优秀学生代表,要上台发言致辞的。」
闻言李夫人面露赞许:「既然如此,那我拭目以待。」
「不会让您失望的。」
当时我信心满满。
却不承想,回去之后,便得知了一个让我难以接受的消息——
我的致辞资格被取消了!
死缠烂打追到沈蓁,系统却告诉我攻略错了人。
于是我火速说分手,转头攻略新对象,却被沈蓁逮个正着。
「你不是说只会喜欢我吗?」
我上下打量沈蓁,心一横:「我觉得你,可能不太行。」
沈蓁哭唧唧地抓住我的手:「我行的。」
1
成功攻略沈蓁后,我的赏金迟迟没有到账。
系统才战战兢兢地告诉我资料库出错,我攻略错了人。
怪不得之前一直测不出沈蓁的好感度。
我边骂系统,边想解决方案,500 万的赏金不能不要。
沈蓁性子冷,追他时我全程做舔狗。
即使在一起了,看他也没把我放在心上,现在说分手应该还来得及。
事不宜迟,我立马给沈蓁发消息:
【沈同学,我觉得你说得对,我们不合适。这段时间是我勉强你了,对不起,我们分手吧。】
发完消息后,我抱着手机等了很久,沈蓁没有回我。
看吧,沈蓁就真没把我放在心上。
有了这样的认知,我一身轻松,转头向系统要了新对象的资料。
新对象叫宋季,比我大一届,为人温和,很好接近。
我只略微设计了几次偶遇后,成功搭上宋季。
晚上,我陪宋季在图书馆准备论文资料。
途中,宋季咳嗽了几声,我立马化身贴心小白花。
「宋学长,你哪里不舒服,是生病了吗?」
说话间,我的手背贴上了他的额头。
适当的身体接触,是成功攻略对手必不可少的手段。
果然,宋季的脸上泛起淡淡的红晕。
我凑近宋季的脸,故作单纯:「宋学长,你脸怎么这么红啊?」
宋季别过脸:「有,有点热。」
「热吗?那你等一下,我去给你买瓶水。」
我起身离开。
攻略不能逼得太紧,暧昧到位后,要留下余味让他自我攻略。
我刚拐出一楼大厅,就和沈蓁撞个正着。
看着沈蓁我莫名有些紧张:「沈同学,好巧。」
沈蓁没说话,扯着我的手臂往图书馆外走。
我挣扎着:「沈蓁,你干嘛!」
沈蓁不理我,我只好抱住一棵路边的大树,拖住沈蓁:
「沈蓁,大晚上你发什么疯!」
沈蓁回头,一把将我按在树干上:
「对,我发疯。」
「你和那男生什么关系?」
我在图书馆献殷勤被沈蓁看到啦?
我深吸口气,强装镇定:「沈同学,我们已经分手了。」
「你说分手,我没同意。」
我看着沈蓁,你不同意也不行啊,你又不值钱。
「说在一起的也是你,要分手的也是你,你把我当什么了?」
沈蓁面上冷冷的,但却泛红了眼尾。
难道是沈蓁觉得我甩了他,让他没面子?
「沈蓁,你放心,对外我都说的是你甩的我,我……」
我话还没说完,沈蓁的手扣上我的后脑勺,密密麻麻的吻落了下来。
我大惊,你不值钱还占我便宜!
我一把推开了沈蓁,心脏狂跳。
系统:「主人,快刀斩乱麻,攻略时间不多了。」
嗯?谁也不能耽误我的 500 万!
于是我用上了我毕生的演技,颤抖着看着他:「沈蓁,之前招惹你都是我的错。我已经道歉了,我现在也不喜欢你了,你不能厚着脸皮死缠烂打吧。」
从小到大受追捧的天之骄子,绝不能忍受被人说死缠烂打。
沈蓁果然变了脸,放开我,生气离开。
2
没想到沈蓁是狗,居然把我的嘴唇咬破了。
图书馆是不能回了,我只能谎称有事儿,掉头回了宿舍。
攻略沈蓁花了我太多的时间,所以我现在得速战速决,刷满好感动,成功和宋季在一起。
我收买宋季室友搞到了宋季的课表。
一大早,我买好早餐,赶去了宋季教室。
进门那一刻,我人都傻了,沈蓁和宋季不同级,怎么在一起上大课。
我低头看着手上的早餐,咬咬牙,来都来了,为了 500 万也得硬着头皮上。
路过沈蓁时,沈蓁的室友程呈叫住了我:
「周诺,一大早就来陪蓁哥上课啊,又带了早餐。」
说着,他起身挪出一个空位:「老规矩,坐。」
沈蓁转着笔,抬头看着我。
我摇摇头,宋季刚好从教室门口进来,我迎了上去:
「给你,早餐,还是热的。」
宋季看见我好像有点惊讶:「学妹,你怎么来了?」
「我只是想能多有一点和学长相处的时间。」我装可怜,「那我现在就走,打扰学长了。」
宋季果然很吃这招,连忙向我道歉。
「蓁哥,咋走了?不上课啦?」
我回头,程呈追着沈蓁,从后门出了教室。
我长舒口气,走了也好,不然当着沈蓁的面攻略宋季,我还真有点施展不开。
周五,宋季篮球队训练,我在操场等他。
汗水打湿了宋季的背心,勾勒出良好的肌肉线条。
天啊,这窄肩宽背,系统真是对我不薄啊,就是不知道摸起来怎么样。
我突然想起沈蓁,追了他这么久了,上次我说看一眼,他都不让。
我出神的工夫,宋季坐到了我身边。
我把水递给他,宋季拧开瓶盖仰头喝起来。
随着吞咽,上下滑动的喉结清晰地暴露在我的视线里。
好想摸一摸啊,我的手比脑子更快。
我手抚上宋季喉结的那瞬间,宋季被水呛住,整个脸通红。
「学长对不起,我就突然控制不住我自己。」
「没,没事儿。」
宋季不敢看我,说话结结巴巴。
果然宋季比沈蓁那个冰块脸可爱多了。
看着宋季害羞的样子,我突然想逗逗他。
「学长,你有腹肌吗?我可以摸摸你的腹肌吗?」
宋季别过脸,不同意也不拒绝。
于是,我上手了。
我的手就快要贴上宋季的腰腹,一个篮球不偏不倚地砸在了宋季的肚子上。
好事儿被人打断,我有点生气。
抬头,我对上沈蓁那张紧绷着的脸,正怒气冲冲地看着我。
我靠,怎么每次撩人都能遇上沈蓁啊。
我不想和沈蓁正面交锋,抓起包就跑,把宋季和沈蓁留在了操场上。
3
晚上,我躺在宿舍。
我:「宋季的好感值刷到多少了?」
系统:「百分之七十。」
才半个月居然就刷到了百分之七十,那我再努努力,500 万不就轻松到手?
想着即将到手的 500 万,加上之前在其他平行时空赚到的 3000 万。
等我回到原本的时空可以过上挥金如土的生活,现在再苦再累能算什么呢?
我刚高兴地「嘿嘿」两声,就被电话铃声打断。
我没好气地接起来:「谁啊?」
「周诺,是我程呈,沈蓁喝多了。」
沈蓁喝多了关我什么事儿。
我「哦」了一声,准备挂断。
「沈蓁闹着要见你,我们已经快到你宿舍了,快下来。」
5 分钟后,我在宿舍门口看见喝得醉醺醺的沈蓁。
沈蓁一看见我就朝我扑过来。
我推扰着他:「沈蓁,站好。」
沈蓁抱住我,低头埋在我的肩窝,轻轻蹭着:「诺诺,不分手,好不好?」
我叹了口气:「上次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
「诺诺,求你了,别分手,别不要我。」
沈蓁的话让我大惊,他喝醉了是这个德行?
「沈蓁,我觉得你不是我真正喜欢的类型。」
「我喜欢乖的。」我补了一句。
沈蓁抬头看向我,眼里含泪。
天啊,我还没做什么,怎么就把人给弄哭了。
「宋季那样的吗?
「我可以学他,我可以乖的,你能不能别喜欢别人。」
我上下打量沈蓁,心一横:「我觉得你,可能不太行。」
沈蓁哭唧唧地抓住我的手:「我行的。」
下一秒,丝滑的拉链声在我耳边炸开。
我蒙了。
沈蓁一把拉开卫衣拉链,捉着我的手贴上了他的腹部。
里面什么都没穿。
我被今晚的沈蓁炸得一愣一愣的。
我当初好说歹说,求着沈蓁让我看一眼,他都没同意,现在居然直接让我上手摸!
沈蓁见我一直不说话,以为我是对他的腹肌不满意。
「诺诺,你是不是失望了。你给我点时间,我会好好练的。」
沈蓁顿了一下:「一定会比宋季的更好。」
沈蓁垂着头,嗓音里夹杂着委屈。
好家伙,原来是在介意我和宋季在操场的事儿。
「他是他,你是你,没什么好比的。」
「可你现在想甩了我,和他好。」
沈蓁哼哼唧唧:「我受不了你和他在一起,就算你多看他一眼,我都很难过。」
我意识到醉酒的沈蓁,是我没办法招架的。
于是我给程呈打电话,想让他把沈蓁接回去,但连打几通都没人接。
我既不能扔下沈蓁不管,又不能把他带回女生宿舍。
思来想去,我只好带沈蓁去学校附近的酒店。
喝醉的沈蓁完全就像直接换了个人。
清醒的时候高岭之花,对我爱答不理,现在走路都非得和我贴贴。
我推了把沈蓁:「好好走路。」
沈蓁看了我一眼,乖乖点头:「好。」
下一秒,又贴了过来。
我穿回了男友高中时,他被打得头破血流,抖着手去捡地上的馒头。
我告诉他:
「我是你未来的妻子。」
他抿着毫无血色的唇:「那你,说你爱我,说你永远不会离开我。」
1.
结婚前夕,我穿回了男友高中时。
小巷子里,沈斯行被人掐着脖子恶狠狠地往地上撞。
他没有反抗也没有挣扎,像是已经习以为常,接受这惯有的事情。
脸上一派平静,任由鲜血在伤口处流出。
围着的人发出阵阵哄笑。
施暴的人,我认识。
沈斯行的继兄沈今白。
「沈哥,你看他好像一条狗啊。」
「就这点出息,以后肯定威胁不到你的。」
沈今白也只是笑,伸手抬起他的脸,逗狗般轻蔑地拍了拍:
「来,叫声给哥哥听听。」
我压低声音,对着手机屏幕上显示的 110,简单讲述了事情经过和发生地点后,掐断了电话。
那头的声音继续响起:
「你后妈这个儿子,和你后妈一样贱。」
这句话像是烫着了沈斯行的神经般,他原本死寂的神色巨变,像只被触怒的小兽,扭身和沈今白厮打起来。
但远远落了下风。
周围的人一拥而上之际,我莽撞地冲出来。
「你们在干什么?」
「我已经报警了。还不走?」
我的视线刻意扫过他们校服前的校徽:「崎南一中的学生,就是这样的?」
沈今白嗤笑:「妈的,真爱多管闲事。」
他甩开沈斯行,撂下一句狠话,带着人呼啦啦地走了。
路过我时,还不忘扫视我一番。
我知道,他是在通过我的穿着打扮,判断我的家庭情况。
好在,我穿过来时,身上的衣服和东西都没有丢。
所以,沈今白才能这么干脆地离开。
我失神地望着沈斯行。
隔了重重岁月,我忽然来到,这段我不曾参与到的人生里。
他似乎完全不在意刚刚发生的一切,颤抖着手去捡地上的馒头。
尽管有塑料袋包裹在外,但袋子上的脏污也足够让我皱起眉。
更何况,袋子里头好像也染上了些污泥。
我走过去,蹲下身按住他的手。
沈斯行面无表情地抬起头,指尖微微发颤。
我这才注意到,他的手凉得吓人。
身形更是单薄,脸色苍白。
「别吃了,很脏。」
我有随身携带充饥零食的习惯,现在正好派上了用场。
移开手,我从包里翻出两个小面包递给他。
沈斯行没接,沉默地看着我。
两个眼睛带着空洞的诡异。
我撕开包装,撕下来一点送进嘴里。
「干净的,没下毒。」
没等我再伸手,沈斯行动作迅速地抢过去,往嘴里猛塞。
几乎没什么咀嚼的动作,两下就干咽了下去。
像是恢复了点力气,沈斯行靠在墙上,复又伸手去抓地上的馒头。
我眼疾手快地把馒头往我身前扒拉。
沈斯行的动作落空。
这下他的眼睛里多了点情绪,很是不解地看着我。
「脏了,不能再吃。」
沈斯行瞥我一眼:「我吃,你不吃。」
他长得高,但是很瘦,跟只发育不良的长手怪一样,对着馒头的位置探过来。
我当即站起身来,当着他的面拎起塑料袋的一角,正要丢到垃圾桶里,不知道哪里蹿出来只小狗。
冲着我打转,尾巴摇得可欢。
它毛发干枯,身上还有光秃的地方。
我解开塑料袋,掰了馒头干净的地方给它,塑料袋和有污泥的部分则被我丢进了垃圾桶。
转过身时,沈斯行满眼都是谴责。
我在心里叹了口气。
「去医院看看,路上我给你买吃的。」
沈斯行有很严重的胃病,刚和他谈恋爱那会,我朋友调侃他,说这是总裁病。
他只是笑着摇摇头,垂眼告诫我:「所以你得好好吃饭。」
「很疼的,你受不了。」
我那时只当是他之前饮食不规律,和他信誓旦旦地保证:
「放心吧。我好好吃饭,也会看着你让你好好吃饭。」
高中时候的他,竟然是这么过的吗?
和他谈论校园生活时,他总是说起大学,说起和我相遇,避而不谈高中时代。
我问时,沈斯行才简单地带上一两句:
「不算美好,就不多说了。」
2.
沈斯行看了我好一会。
我冲他晃了下手机:
「我有钱。」
「一个你,对我来说绰绰有余。」
刚穿过来时,我就确定了,我手机账户里的那串数字还在。
虽然卡里的钱完全支出不了,但是账户里那笔钱已经足够了。
这其中还有很多笔大额转账来自沈斯行。
用熟男版沈斯行的钱养青涩版沈斯行,怎么想都觉得好有趣。
见他迟迟不动作,我只好伸手去搀扶他。
「你看看你,瘦成什么样了。」
轻得不得了,我轻而易举地把他搀扶了起来。
仿若一把骨头,身上挂了张人皮。
沈斯行借着我的力道站起来,没说什么,只乖乖垂着头。
想来是在打量自己,是不是真的和我说的一样。
许是常年来的饥饿和毒打,让他的思绪变得稍显迟钝。
沈斯行想了会,微低着头和我道:「还好,以前更瘦。」
语气委屈。
我听得心脏猛缩,狠狠一酸。
就听见沈斯行试探着开口:「我饿。」
「我们去医院看完,想吃什么吃什么,好不好?」
我不自觉地用上了哄孩子的语气。
「还有,你头不疼吗?」
沈斯行点点头,继而道:
「疼,更饿。」
我扶着他走出巷口打车,心里止不住地酸涩。
我在沈斯行的身上从没见过对命运的怨怼。
让我误以为,他在爱里成长,所以不埋怨不偏激。
故而我很难想象,从这些事情里走出来的他,怎么还能那样包容又温柔。
沈斯行去检查的时间里,我去了最近的商场给他买衣服。
付款的时候,我瞪大了双眼。
原本一千块的支出,到我的手机上成了一百万。
我懵懵地念叨出声:
「我的手机里有鬼。」
导购看了眼,衷心地夸赞道:「很漂亮的款式呢,我还是第一次见。」
除了我,在旁人的眼里,我的支出都是正常的。
我猜想是我来了这个世界后,所有消费都变比例了。
1:1000。
不久之前,我还大放厥词,养一个沈斯行绰绰有余。
他这三千多的医药费,就花了我三百多万。
我面色略微扭曲。
沈斯行眼神微微颤动:「我不疼,不治。」
他说着,就要把检查册和开的药往护士小姐姐手里塞。
我连忙拽住他的手,拖着他往外走。
边走边数落他:「你干什么呀?」
「生病了不看医生,你是想成仙吗?」
心里暗爽。
以前沈斯行说我的,今天起我都要说回来。
被我拽着的人脚步猛地顿住。
「怎么了?」
沈斯行声音闷闷的:「饿。」
「现在带你去吃饭,但是医生说你得先从清淡易消化的吃起。」
「一次性也不能吃太多。」
沈斯行没说话,我诧异地转过身。
只见他低着头,目光盯在他拎着的药品上。
就在我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沈斯行突然抬起头看着我。
眼睛里满是审视的味道,他眨了一下眼:
「吃药。」
而后,把袋子挂到了我手腕上。
?
我提起袋子,又好气又好笑。
「有病的是你。」
沈斯行面色不改,抬手摸了下被包扎好的伤口:「我有病,我饿。」
语气要多可怜有多可怜。
我险些就要顺着他的话点头说好。
「我带你去吃饭,但是医生说了……」我又把注意事项讲了一遍。
沈斯行也不知道听没听进去半个字,等我说完,他气狠了般瞪我一眼。
「骗子。」
许是觉得不够震慑我,他张开嘴,露出牙:
「不给饭吃,我吃了你。」
不吃饱可能真的会影响智力,沈斯行现在真就怪傻的。
我没忍住,掏出手机来对着他「咔嚓」连拍三张。
「没说不给你吃,但咱得慢慢来是不是?」
「你现在这样乱吃,胃很疼吧。」
沈斯行想了下,最后觉得我说得有道理。
便把我手腕上挂着的袋子取下来,自己重新拎着了。
3.
古有漂母韩信一饭千金,今由我顾明希重新定义「一饭千金」。
这个该死的比例,沈斯行吃的不是饭,是金子。
我只给他点了两碗粥,两个馒头。
沈斯行的表情那叫一个哀怨。
不过他没明说,眼神犹犹豫豫地往外瞟。
「我说了,你得好好养养胃。」
「下次给你买。」
此言一出,沈斯行立刻收回视线,眼睛亮晶晶地盯着我。
像只等待主人说开饭的小狗。
我伸出一只手示意他吃饭:「吃吧。」
现场堪称一个风卷残云。
我真想不明白,我遇到的那个沈斯行又斯文又沉稳,和眼前这个简直可以说毫不相干。
算算时间,我和他相遇也就是三年后。
这三年,沈斯行是遇见了什么天大的机遇,才能有这么大的改变。
我收回思绪,看着沈斯行狼吞虎咽的样子,未免感到心疼。
到嘴的话盘旋一圈,又咽了回去。
算了,来日方长,下次再教他。
我抽出纸巾递给沈斯行。
沈斯行敷衍地往嘴上一贴,丢掉了。
而后,眼巴巴地看着我,吐出两个字:「我饿。」
我计上心头:「你乖不乖?」
他满脸莫名其妙地看我一眼,没怎么犹豫,就为了食物屈服:「乖。你说我有病我就有病,我都不反驳。」
很轻易地,我在他这张尚且青涩的脸上,看到了将来的那个他。
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
对我说得最多的一句话就是:「别怕,有我在。」
我总是无条件相信他,而他每一次也确实都能做得很好,找到两全之法。
现在这个青年版沈斯行也是怪会蛊人的。
乖乖巧巧的样子,我说什么是什么。
我冲他甜甜一笑:「那乖,我们不饿,不吃了。」
「走吧。」
沈斯行秒变脸,立刻收敛了所有表情,死气沉沉地拿着东西,游魂一样荡在我后头。
好家伙,平时面无表情是为了节省力气吗?
「你住哪?我送你回学校。」
想到今天被我撞见的场面,我立刻改口问:「室友关系怎么样,对你好吗?」
沈斯行动作迟钝地摇摇头:「住校外,一个人。」
「没有室友。」
他乖乖地回答,末了,掀起眼皮看我一眼:「你对我好。」
我瞬间说不出话来了。
不应该是这样的。
沈斯行,怎么会有这样的过去呢?
我小心翼翼地开口:
「那,你妈妈呢?」
沈斯行很少说起他的家庭,和我介绍时,只说父母已经离世了。
我那时满眼心疼地看着他,反被他屈指敲了下头。
「想什么呢?我没你想的那么惨,相反,我得到的已经足够多了。」
他太温和太包容了。
理所应当地,我把他当成了一个在爱里成长,但后来失去了这份爱的人。
被父母好好爱过,所以很少对生活产生怨恨。
但是现在看来,完全不是这样的。
沈斯行抿唇,睫毛轻颤:
「生我的没见过。」
没等我继续问,他又道:「现在的是我的养母。」
「我生母年纪小,生了我就把我丢了。我被我爸捡回去养,他死后我妈带着我改嫁了。」
短短几句话,恐怕却是他一生难渡的苦厄。
我有点难受。
沈斯行静静地看了我一会,忽然弯下腰。
和我视线相触,近得快要贴到一起。
我呼吸乱了两拍,听见他低醇的声音:
「姐姐,你心不心疼我?」
我快要顶不住了。
「怎么?」我努力平稳心跳,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
沈斯行笑笑,好看的眼弯起来:
「我饿。」
这两个字就像魔咒一样,我一把捂住他的嘴:
「我说什么就是什么,我说你不饿。」
他跟朵被晒干了的花似的,蔫了吧唧。
很是不满地「哦」了声。
4.
和我想象的不一样。
沈斯行的住处并不差,房间整洁明亮,电器设施一应俱全。
「你住这里没钱吃饭?」
他把药一一取出来,认真地摆放好。
「叔叔的,不属于我。」
似是怕我不理解,沈斯行又补充道:「沈今白的父亲。」
难怪我会觉得这房子里没什么人气,不像是有人久住的样子。
想来应该是沈斯行只把这里当一个落脚的地方,又或者是,除此之外并没有人在乎他的生活。
他只需要活着就好。
我沉默得太久了。
引来沈斯行格外凝重的一眼。
「手。」他三步并作两步走过来,朝我伸出手。
从他这只手上,依稀可窥见沈斯行的生活并不好过。
他的指甲修得短又圆,但我还是瞥见了他指甲里的瘀血。
像是被人用力地碾压过。
朝着我摊开的手心,也有突兀的伤痕。
「你的手。」见我没有动作,沈斯行复又解释了一遍,把我紧攥着的手揉开。
我这才发现,我无意识地掐着手心,留下了浅浅的月牙印。
我本能地抬眼,和沈斯行四目相对。
「没事,别怕。」
他的声音低低的,不知道是在对我说还是在对他自己说。
「我没有你想象的那么惨。」
记忆缓慢地重叠,最后定格到现在。
「还不惨吗?」
沈斯行真的是很好很好的人。
不论是过去,还是现在,我一直都这么认为,从未改变。
「我活到了今天,受到了教育,没有人亏欠我。」
「没有人?」我重复了这句话。
在我看来,他周围尽是可恨的人。
他这样的现状,家里长辈不可能不清楚,不过是觉得没必要,装聋作哑罢了。
「我虽然自出生起就被抛弃,但是我没理由怨。我爸说我的亲生母亲年纪小,她没能力也不敢承担后果,我理解。」
「我爸把我捡回去,没有亏待过我。我妈改嫁也带走了我,我现在有书读还有未来,没什么惨的。」
沈斯行面色如常,平静地讲述着这一切,转身给我倒了杯水。
「还温着,喝吧。」
我接过玻璃杯,触手便是温热的感觉。
沈斯行继续道:「至于沈今白那群人,我不能说不怨。但是我妈已经过得很不容易了,我只能不怨。」
我仰头喝了一口水,的确是温的。
却觉得目眩头晕。
或许沈斯行并不需要我的拯救,他有他自己的天地,有他自成的规则和处事方式。
不是不懂反抗,是他比我更深地知道生活的不易,知道一个带着孩子嫁入豪门的女人举步维艰的局面。
他的养母没有多不爱他,但也没有多爱他。
但是,但是。
我爱他。
我不忍心。
「为什么要和我说这些?」我垂着眼,视线飘忽不定,手指无规律地按在玻璃杯壁上,又移开。
我的手机里还存有一段视频,是那天的霸凌现场。
每个人的脸都被我录得清清楚楚。
发出去,沈今白可能会受到惩罚,可能不会。
但沈斯行和他的养母一定会。
沈斯行避而不答,反问我:「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
我的视线重新落到他脸上,黑白分明的眼里写满执拗和不解。
「因为我愿意。」
我无意识地动了下手指,清晰地感受玻璃杯里液体的温热感。
「沈斯行。」我另一只手也搭上来,改成双手捧着这只玻璃杯。
冲着他歪头笑笑,尽可能使得我的语气像在玩笑。
「你可能不信,我是你未来的妻子哦。」
神经病,胡说八道。
他说我区区凡人配不上他,杀妻证道追随白月光飞升后,他们才发现,我是天界最尊贵的神女。
喜欢谢长瀛的第十年,他爱上了他的师尊,爱得病态,偏执,又疯魔。
我不知情戴了和那人同样的镯子,他便砍了我的手,眼底猩红阴鸷,「你也配东施效颦?」
「记好你自己的身份楚轻鸾。区区凡人,不过蝼蚁,别妄想和她相提并论。」
仿佛我是他的仇人,而不是他青梅竹马的未婚妻。
后来,他还是娶了我。
然后成亲之夜将我一剑穿心,杀妻证道飞升上界,只为追随他的白月光。我死后,他才明白:
当年害他满门被灭的不是我,而是她。
当年从尸山火海里救他出来的不是她,而是我。
1
山下有个招摇撞骗的老道,修士们向来嗤之以鼻。
他曾摸着胡须与我说:
「小姑娘,凡是让你伤心、疲惫、彷徨、掉眼泪的,不必执着,且泰然弃之、舍之、避之、及早离远之。」
我不合时宜地,想起了谢长瀛。
我与谢长瀛,都出生在凡界的贵胄人家,两家是世交,很小的时候我们就定了亲。
不是那种随口一提的口头亲事。我与他的婚约,有庚帖为证,上达天听,下告先祖,请帝皇为媒,正式且隆重。
我和他青梅竹马一起长大,又是娃娃亲,他本该是我最信赖的人,听到这话,我本不该想起的是他。
是从什么时候起呢?一切都变得面目全非。
让我想想,应该是那一年,谢家满门被灭的时候开始的吧。
据说,我父亲得了一件宝物,送给了谢家。没人料到,那所谓的宝物是魔修趋之若鹜的法宝,给谢家招来了灭门之祸。
魔修闻风而至,一夜间将谢家几百人屠戮殆尽,只留一个谢长濯,有幸被路过的正道仙门女修救下,发现他灵根纯净天赋罕见,带回宗门收作弟子。
那个女修,便是他现在的师尊,柳清婳。
我担心他,于是追随他离开故乡,上了仙山。
他说,虽然宝物是祸端,但楚家也并不知情,他不怪我们,他恨的是魔修。
他还说,大仇未报,不应儿女情长,让我等一等,等他修炼到一定的境界,再履行婚约娶我。
我等了一年又一年,眼睁睁看着他目光流连在柳清婳身上越来越久,眼里的占有欲越来越浓烈,最终等来他爱上自己的师尊。
爱得那样隐晦,病态,偏执,又疯魔。
而我这个青梅竹马未婚妻,在他的生命里,渐渐成了一个边缘人。
2
驹光过隙,星岁荏苒。
转瞬一百多年过去了,长瀛仙君的名号响遍九州四海。他是众仙门之首青云宗九长老的首席弟子,是这一辈最惊才绝艳的天才,是万千女修的梦中情人。
一袭白袍,仙姿佚貌。
任谁第一眼也看不出来,他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或者说,病娇。
他惯会伪装,藏得深,没人看出来他大逆不道喜欢自己的师尊,只看出他孝顺尊长,不骄不躁,长老们很是欣赏,遗憾他是别人家的大弟子。
不过,所有人都叹惋,他有一个拖油瓶未婚妻。
就算是凡间的皇帝,在这些修仙之人眼里,也不过是个随手就能捏死的蝼蚁,不配和他们相提并论。
我没有灵根,毫无修炼天赋,靠驻颜丹和延寿丹,才活到现在。在这个洒扫奴仆都是练气期修士的地方,我一个凡人,算是最底层的存在。
可我的未婚夫是谢长瀛。
修仙界众多出身高贵的美人都无法染指的谢长瀛,竟然被我这个凡人定下了姻缘。
这么多年来,我受到的艳羡、嫉妒、刁难数不胜数,他们看不起我,他们认为像我这样低贱的蝼蚁根本配不上谢长瀛。
谢长瀛自己呢?
他最开始,也曾耐心地哄我,让我不必在意别人的看法。
可后来慢慢地,他看着我,眼里也不自觉带了轻视。
仙人高高在上的那种轻视。
他爱的是修仙界第一美人的清婳长老,他追求的是手刃邪魔和无上大道,与这些相比,我显得太渺小,太微不足道。
谢长瀛可能也很想抛弃我这个拖油瓶,可惜柳清婳认为毁坏婚约,不守承诺,非正道所为。
他向来听她的话,表面尽着未婚夫的义务,内里厌烦极了我,仿佛我的存在,是他对心上人的背叛。
3
可我还是喜欢谢长瀛,很喜欢很喜欢。
我怎么舍得离开他?
师徒相恋违背人伦,他们是不可能有结果的,我等他回心转意。
老道摇摇头叹息,说我心思通明澄澈,旁人看不透的我看得透,唯独在情之一字上,仿佛被人下了降头,迷了心智,蒙了双眼,一条道走到黑。
那次唠嗑不欢而散。
没过几天,今天我又屁颠屁颠去找他唠起来。
我实在太寂寞了。
偌大的仙山,除了一个谢长瀛,我没有别的亲朋好友,青云宗的人看不上我,没人愿意和我结交,山脚下的凡人镇街倒是热闹,可我早已融不进去那人间烟火。
唯独这个老道,从别的地方云游而来的,天南海北都去过,阅历丰富,侃侃而谈,我喜欢听他讲各种山川异域,奇闻异事。
我也曾兴致勃勃地向谢长瀛介绍我忘年之交的朋友,他不屑一顾,只随意地丢下一句:
「他身上没有灵力,招摇撞骗之辈,也就愚蠢的凡人会相信。」
我摸摸鼻子,没再说话。
他没意识到,把我也嘲讽进去了。
真正的修仙之人对这种假仙嗤之以鼻,可我还是忍不住去找他。老人慈眉善目,他甚至愿意倾听我的各种烦恼抱怨,我不在乎他是不是骗子。
山下车马辐辏,人烟阜盛。
我找到老道的时候,他刚准备收算命的摊,我拍一锭金子在桌上,托腮看着他,与他开玩笑说:
「道长别急着走,给我算一卦呗。」
当然是逗他的,谢长瀛说这种占卜不过是骗术。
老人一向正经,当真认真给我算了一卦。
他掐着手指,苍老的声音难得有些凝重:「小姑娘,你今天恐怕有血光之灾。」
4
我怀疑他对每个人都这么说,不过还是煞有介事地点点头:「那我等会儿就回去,不逛街了。」
话音刚落,一道传音符响起:「楚轻鸾,过来一趟。」
是谢长瀛内门师弟的声音。
随着这颐指气使命令式的吩咐而来的,还有一件我认不出的仙器,劈开空间,将还没回过神来的我卷了进去。
等我回神,已经到了千里之外的陌生地方,倒霉老道因为离我近,也不小心被带过来了。
我朝他歉意地笑了笑,「对不起,连累您老人家也被传送过来了。你跟着我,我央他们把你送回去。」
老道白胡子随风飘起,潇洒得像真正的神仙,随遇而安得很,「可。」
他们把我传送过来,是叫我来付钱的。
修仙之人当然不会带钱这种俗物,可他们一行人追踪魔物到了凡界,遇到了只认钱不认灵石的店家,顿时感到棘手,于是师弟自作主张把我找了过来。
谢长瀛看到我,眉头一皱,「你怎么把她弄来了?」
我已经很久没有见到谢长瀛了。
他总是有很多事情,闭关修炼,出入秘境,下山历练,斗法比赛……他的世界忙碌又精彩,我们见面的机会越来越少。
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央,仙君长身玉立,般般入画。
他只顾着与师弟说话,责怪他自作主张,害他们还要分神保护我一个脆弱的凡人,想送我回去,才发现这座小城已经被罩了结界,暂时无法离开。
他们说着说着,我逐渐听不懂了,过了好久,我小心翼翼扯着谢长瀛的一角衣摆:「长瀛哥哥。」
我在你面前站了那样久。
为什么,看不见我?
5
谢长瀛这才分了寥寥几分心神到我身上,不着痕迹地抽出我手中的衣袖,流云般的锦缎滑过,留给我满手的空。
「不要乱跑,或是添乱拖后腿。」他只敷衍地回了我这么一句话。
我失落地看着他转身离开,只得亦步亦趋跟上他们。
我给了那个撒泼打滚的店家一袋金子,商人立马喜笑颜开,哈哈大笑夸我大方。
谢长瀛那个师弟轻嗤:「凡人就是凡人,这辈子的眼界也就只够盯着这些俗物了。」
我手一顿。
我也是凡人。
我转身看向他们,柳清婳被一群师弟弟子围在中间,高贵出尘,清冷仙气,这些凡尘俗事自始至终不配拎到她面前,扰她心神。
我坐在角落里,耳边听着他们商量,说魔物喜欢掳走新娘,他们决定让谢长瀛和柳清婳扮作假夫妻成亲,引魔物出来诛杀。
我明明在这里,他们还要让谢长瀛和别的女人扮演夫妻,所有人都忽略了我这个正牌未婚妻。
我有些难过,可是我的想法,想必也没有人在意,只会说我不顾大局。
入夜,谢长瀛穿了一身红衣,让我去帮他师尊梳妆。
「师尊手拙,从未梳过妆,麻烦你了。」
他低头看着我,没什么表情,红衣冶艳,却被他穿出了清贵疏离感。
说完就走了,他没想过我会拒绝。
我那句还没出口的婉拒「可我不是下人」,没找到机会说出来。
我不得不给柳清婳点妆。她不愧是修仙界第一美人,浓妆艳抹时,实在是好看得紧。
她和谢长瀛站在一起,同是红衣蹁跹,绝世容颜,看起来那么登对,宛如璧人。
那么刺眼。
他们假扮夫妻,拜了堂,掀了盖头,喝了交杯酒,我一直盯着谢长瀛,看着他眸底暗藏的汹涌爱意和欣喜。
直到魔物突然出现,双方激烈地打斗起来,我依然沉在无边的孤单和失落里走不出来。
神仙打架,凡人遭殃。
四处剑光凌厉,魔气冲撞,没人顾及我。
我努力躲开倒下的树,一道剑气在混乱中横了过来,这次没法再躲开。
我惊恐地看着那剑气横扫而来。
千钧一发之际,有人冲到我身前,挡下了那致命的一击。
是那个老道。
我瞪大了眼睛,要哭不哭跪在他身旁,老人家甚至没来得及留下什么遗言就咽气了。
如果不是被我连累传送过来,他本可以好好活着的。我愧疚到无以复加,跪伏在地上,沙哑的声音一直重复:「对不起,对不起……」
我指尖触碰到尸身衣摆的一瞬间。
尸首忽然化星星点点碎光,卷进清风里,宛如星河,消散在我身周,留下一朵小小的桐花,落在我掌心。
纯白的桐花,清雅漂亮,带着馥郁的淡香。
6
我垂眸,将手里的桐花仔细收好。
一抬头,周围的人已经不见了,一片狼藉。我站在断墙残垣间,有些心慌,这个地方我人生地不熟,靠自己是无法回去青云山的。
我寻着打斗的痕迹走过去,找了几个时辰,终于在城外的林子里遇到了重伤的谢长瀛。
他们引魔物出来的计策成功了,但是出乎意料地,魔物不止一只,而是一群,修士们死伤惨重还失散了,谢长瀛扶着伤得更重的柳清婳,正准备往林子深处走。
我喊住了他:「长瀛哥哥!」
他停住,看到是我,怔了片刻,才想起来我这么一个人,抿了抿薄唇,「以后不要这么喊我。」
谢长瀛抱着昏迷的柳清婳,找到了一处山洞,弄来干草铺好,小心地把她放在干草上,给她疗完伤,就在她旁边打坐调息。
我在离他们不远处,靠着石壁坐在冷硬的石头上,青云山内四季如春,我穿着轻薄的春衫,突然被带到这个快入冬的地方,寒风冻得我瑟瑟发抖。
且我已经快一天没吃饭了,饿到肚子疼,又冷又饿。
我望着谢长瀛,纠结了很久,忍不住喊他:「长……谢长瀛,我好饿。」
谢长瀛一动不动,没有听到我的声音。
我又喊了几遍,站起来想靠近一点,刚踏前几步,一道剑气拍到我脚边,石头崩碎一地,要往前一点,削断的就不是石头,而是我的脚了。
谢长瀛睁开眼,目光不善盯着我。
「不要靠她太近。」低沉的声音,泠泠寒潭水。
我无措地呆在原地,眼泪冒出来,又被我忍回去,红了眼眶。
压着满心的委屈,我解释说:「我只是想问问你,有没有吃的。」
他有些不耐,丢给我一个锦囊,里面是几颗辟谷丹。
接下来的整夜,我都没再靠近他们半步。
第二天,收到传讯的弟子陆续前来汇合,等人齐了,谢长瀛拿出一个法宝,法宝变大成为一艘灵船,准备先打道回府。
恰在这时,一群魔物冲了出来。
谢长瀛立马说:「快上船。」
我赶紧应道:「好!」
为了不给他们拖后腿,我躲到了偏僻地方,闻言赶紧冲出去,然后就看到,最后一个修士上了船,灵船启动,眨眼间就飞高了。
我愣愣看着远去的灵船,眼里的光逐渐熄灭,空洞地望着天上,眼泪终于忍不住一串串掉落。
原来,他不是在喊我。
他又把我丢下了。
我站在这里,就站在他面前,他却总是看不到我。
一群魔物在身边虎视眈眈,我抱膝蹲在地上,怔愣地看着泪珠掉在泥地里,已经做好了被分食的心理准备。
丑陋的魔物凑到我面前嗅了嗅,却没有张开血盆大口,而是退到了两边。
7
「哈哈哈哈青云宗这群龟孙子,居然落了一个弟子,这不是给本座送人质吗?」
粗嘎沙哑难听的声音,走近一点的时候,戛然而止。
「等等,你怎么是个凡人?」
迎面走来一个罩着黑袍的人,骨瘦如柴,两侧的魔物对着他摇尾献媚,看来他就是谢长瀛他们追踪的那个魔修,这些魔物的主人。
黑袍人声音阴恻恻的:「看来是不小心卷进来的凡人,那就没价值了,杀……」
阴恻恻的声音又戛然而止。
黑炮人走近,攥起我的下巴打量我,阴冷的声音啧啧称奇:「倒是个难得的美人,死了怪可惜的,你愿不愿意跟我回去做我的第 225 房小妾?」
我这才看清他的脸,半是骷髅半是恶鬼的模样,有些瘆人。听谢长瀛他们商量时说,这个魔修修的是采阴补阳的邪术,所以经常派魔物去抢新娘和貌美女子。
他只是问问而已,根本不需要我的回答,拽着我手腕把我拉进怀里,抱起我就走,还掂了掂,再次啧啧称奇:
「这么轻,你在家没饭吃吗?」
刚说完,我的肚子一阵响。
我含着还没掉的泪,连挣扎都忘记了,睁大了眼睛,顿时有些羞耻。
辟谷丹是给有修为但还没辟谷的人过渡用的,我是个彻彻底底的凡人,一点修为都没有,怕无法化用,没敢吃。
出乎我的意料,黑炮魔修没有笑话我,把我带回洞府,给我准备了丰盛的饭菜,还送来冬衣和狐裘。
我摸着狐裘,一瞬间满心皆是迷茫。
我的未婚夫把我丢下在魔物群里,穷凶极恶的魔修却反而对我这样好。
我当然不能被一顿饭和几件衣服收买,只是……
原来谢长瀛,连陌生的魔修都比不得。
正发着呆,黑炮人拿着一盒药膏过来,「小美人,你这脸颊上的伤可还在流着血,破了相就不好看了。」
我才想起来,之前打斗时,我脸上被剑气余波划出了血痕,疼久了就麻木,我都忘了还有这道伤。
魔修捏起我的脸,枯瘦的手给我抹上药膏,血痕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
我看着面前丑陋的邪魔妖道,心情复杂,半晌,我轻声说:「谢……」
话没说完,一柄长剑贯穿他的心口,在我眼前,露出一截染血的剑尖,剑身锋芒流转,华光璀璨。
谢长瀛在他身后,抽出自己的长剑。
黑袍人缓缓倒下。
我手上滴了满手的血,怔然对上谢长瀛的目光。
他说:「我来救你了。」
我眼泪抑制不住地落下。
谢长瀛收剑的手微顿,「你怎么哭了?你不是最盼望着我保护你吗?」
8
等了半天,不见我回应,他皱眉,「还回不回去?」
原来他带着一群弟子落荒而逃,不过是掩人耳目的计策,引魔修主动现身,好擒贼先擒王,所以很快又返回来了。
忘记带我上船,倒确实是真的。
我看着满是鲜血的手,再看看谢长瀛,摇摇头:「我不回去了,青云山再美,再温暖,也永远不是我的家。」
这是我第一次拒绝他。
谢长瀛认为我在赌气,挽了个剑花随手把冲过来的魔物解决掉,「那等我处理完琐事,再带你回去。」
他转身离开。
不怪他没把我的话放在心上,我除了青云山,还有哪里可去呢?百年时间沧海桑田,我的父母兄姐早就去世了,人间帝都也早就没有了楚相府。
殷红的血,滑过白皙的指腹,滴在黑袍人的尸首上。
他的尸首也化作流光消散,在我掌心飘落一朵洁白的桐花。
我握着那朵桐花,连手都微微颤抖起来。
我走到外面,雪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飘了起来,漫山遍野的白,我像一个无家可归的兔子,冻得耳根通红,没有目的地一直走。
一直走,一直走,我心里隐隐想着,不如就走到哪算哪吧,走到哪就在哪安家。
我不想再回青云山,不想再看着他和柳清婳。
地上有枯枝,我绊了一跤。
刚抬头,谢长瀛雪白的袍摆出现在眼前,白玉无瑕的眉眼,垂眸看着我,「楚轻鸾,你乱跑什么?」
「跟我回去。」他说。
我爬起来,踩着冰冷的雪,望着他说:
「我不回去。谢长瀛,我们退婚吧?」
9
谢长瀛凤眸微眯,打量着我,似乎想看透我在想什么。
半晌,他不咸不淡地说:「你以为我不想和你退婚吗?师尊说你如今孤苦无依,我要是和你退婚,背弃婚约,整个青云宗都会遭人耻笑。」
「我特意回来救你,也是她交代的。师尊仁慈心善,你该好好感激她。」
他显然没打算管我怎么想的,虚空里一拂袖,我便不自觉到了他面前,他修长冰冷的手覆在我头上,念起什么诀。
身侧神剑光芒一闪,飞起来挡住了他。
剑灵现身,是个冷艳沉稳的美人,此刻满脸不赞同,「主上,凡人脆弱,被抹除记忆多了,是会影响神智的。」
原来他是不耐烦哄我,打算干脆直接抹去我这一段记忆。
他竟然想剥夺我的记忆。
我奋力推开他。
谢长瀛轻而易举攥住了我的手腕,一掌拍开自己的本命神剑,睨一眼倒下的剑灵,冷声道:「青霜,你僭越了。」
他继续念诀,我思绪逐渐模糊起来,恍惚间,我看到青霜剑灵吐出一口血,忧心忡忡地说:
「主上,不喜欢就放手,你不能总是这样对待她,她没做错过什么。而且,这个术法不能保证永远失去记忆,万一哪天她全部回想起来,她会恨你的,她一定会恨你的……」
总是?
总是是吗?
看来我不是第一次被抹去记忆。
我目光寒凉盯着谢长瀛,直到陷入昏迷,倒在他冰冷的怀抱里。
醒来时,我已经回到了四季如春的青云山。
我看着身上厚实的狐裘,有些疑惑,不过也没多想,听说谢长瀛历练回来了,我换上最好看的衣裳,兴冲冲跑到他的洞府。
「长瀛哥哥,你回来了!我好想你。」
我小时候被拐卖了。
一起被拐的还有个小姑娘,她长得很漂亮,身上的裙子特别精美。
后来,我遇到警察叔叔埋伏在附近,得知我们快得救了。
当晚,我用自己的新裙子跟她换穿了三年的旧裙子。
她欣然答应。
不久后,我被富豪爸爸领回了家。
1
当我穿着名牌,提着古驰的包,挽着我的未婚夫回到家的时候,一眼就看到了坐在沙发上,熟悉的面孔。
那一瞬间,无数的回忆涌进了我的脑海。
但我什么都没有表现出来。
而是恰到好处地表露出疑惑:「爸爸,这位是?」
话音刚落,那穿着朴素的女孩瞬间就红了眼眶,委屈巴巴地看向爸爸。
「爸,我才是您的亲生女儿,雯雯啊!」
我不着痕迹地勾了勾嘴角,转而用一种不解的眼神看向爸爸:「爸,她说的是真的吗?」
果不其然,爸爸的眼神闪烁了一下,含糊地避开了我的问题。
「雯雯,她以后就是你的妹妹了,你要多照顾照顾她。」
看着她用震惊的眼神看着爸爸,我差点忍不住当场大笑起来。
「爸!你怎么能这样对我!你不是从小最疼爱我了吗?!」
她用着哭腔,祈望着她的父亲能如同幼时那样,温和地抚摸着她,温言说着,她是他唯一的宝贝。
我冷眼看着这一切,手不自觉地用了力,直到身边的人轻轻捏了我一把,我才回过神来。
所谓的豪门亲情,不过就是看谁更加的有价值罢了。
这种事,前世的我已经看得清清楚楚。
正因为如此,我才敢这么大胆地顶替徐雯雯的身份,换上她的衣服,成为她,并被带回家。
我只不过是轻微报复一下上一世徐雯雯对我做过的事情,她怎么就这样了呢?
「雯雯,你和阿榷先回房间休息吧,阿榷,见笑了。」
爸爸的眼神落在我和明榷的身上,准确来说,是明榷的身上。
明榷微微颔首,牵着我的手,带我一起上了楼。
在路过徐雯雯身边的时候,他朝她投去意味深长的一瞥。
我的原名叫许汶汶。
小时候被拐卖了,和我一起被拐的,还有一个小姑娘,她长得很漂亮,身上的裙子特别的精美。
我知道了她叫徐雯雯,她也知道了我叫许汶汶。
在那样的条件下,两个有着相似名字的女孩儿,很容易产生惺惺相惜的感情。
于是,我们成了最好的朋友,彼此约定好,无论谁先回家,都一定会回来找到另一个。
前世,我做到了,但她没有做到。
于是,这一世我主动找到了埋伏在附近的警察叔叔,向他告知了处境与人数。
获救的头一天晚上,我用自己的新裙子跟她换穿了三年的旧裙子。
她欣然答应了。
获救后,在家属前来认孩子的时候,我被富豪爸爸带回了家。
我终于离开了那蹉跎了我一生的地方,也成功报复了,对我背信弃义的徐雯雯。
但,这还只是开始。
前世我所受过的屈辱,我会一点点地百倍奉还。
2
逛了一天的街,泡个澡喝杯红酒是最舒服的。
明榷坐在沙发上敲打着键盘,撇了一眼,今日的股票涨势不错。
「娇娇,你裹个浴巾就出来,诱惑我了?」
明榷看着我出来后,盖上笔记本朝我挑了挑眉,露出了痞笑。
我把毛巾扔在他脸上,轻笑。
「美的你,没结婚前,你可以做梦!」
他耸耸肩,宠溺道:「行吧,也就娇娇你敢这么指挥我。」
说着,我就坐在他边上,让他帮我擦拭着头发。
他说我很娇气,擦拭干头发可是一件体力活,每次都要擦半个多小时。
想当初,他可是大学里最难搞定的高岭之花。
长相帅,学业优异,家境优越,多少女生对他前赴后继,结果只用三天,我就让这位大少爷风雨无阻给我送了四年早餐。
我闭上眼睛,懒懒地靠着沙发椅背享受着。
「阿榷,明天下午我要参加个设计沙龙,四周年纪念日往后推推。」
明天是国内首屈一指的设计师沙龙,能参加的都是行业的大佬,像我这种刚毕业的新人,还是导师提携才有资格。
明榷骨节分明的手指把玩着我的发丝,态度散漫,有些不正经。
「这你还没参加工作呢,就为了参加个沙龙放弃我们的爱情?」
我睁开眼,忍不住扑哧轻笑:
「你戏真多,明天沙龙对我很重要的,你也知道公司最近的设计都很一般,口碑都下降了,我要早点帮爸妈排忧解难。」
明榷抿了抿唇,暗示:
「楼下那个女人,和你有几分相似。」
我装作没听懂:「哦,是吗?你不说我还没注意到呢,她说的话倒是挺奇怪的。」
明榷神色有些复杂:「嗯,如果你爸妈对你不好了,你随时都可以找我。」
「你说什么傻话呢,爸妈怎么可能对我不好。」
我笑得没心没肺,随手拿起他的电脑打开设计网站:
「你就是想偷懒,快擦干,不然待会儿睡觉头疼。」
明榷抬眸看着我这样,倒也没劝了。
我食指在键盘上摩挲着,嘴角却微微上扬。
人设这个东西,我很懂。
特别是美貌+孝顺善良=无敌人设。
要说前世恶毒的徐雯雯教会了我什么?
那就是一定树立人设,善良无辜的白莲花,谁能不爱呢?
……
「许汶汶你去死吧,只要你死了,这个世界上就没有人知道我的过去了!」
「啧啧啧,许汶汶,你命可真大,从这么高的悬崖摔下来都没摔死。」
「我改变计划了?我要你就这么痛苦地活着,换我一辈子的好名声!」
「……」
昏昏沉沉从睡梦中醒来,真丝睡衣全都汗湿了。
起床洗漱,看着镜子里一脸疲惫的自己,我冷笑了声。
安逸了这么多年,你总算出现了!。
徐雯雯!
3
下楼,就看到坐在自己餐位上的徐雯雯。
她一身低领的吊带短裙,又露胸又露腿的,也不怕感冒。
还一个劲地往明榷的旁边凑,没看着他脸冷得吓人吗?
「明哥哥,这个蟹黄包真好吃,你尝尝。」
说着把咬了一口的蟹黄包递到他嘴边。
瞧那献媚往上凑的样子,让我不由想到了前世,这画面也似曾相识。
前世我在街边摆地摊,路过高档西餐厅,她穿着华丽的长裙,娇滴滴地喂他吃牛排,可他撇都没撇一眼。
她追了明榷十年,可明榷没有正眼看过她一眼。
养父只是微微蹙眉,并没阻拦,而养母还在旁边打趣;「阿榷你尝尝,味道确实不错。」
明榷身体往后仰,躲开了她的喂食,目光清冷。
「我吃饱了,你们慢吃。」
他还是那个清冷高傲的少年。
又不是什么人都入得了他的眼。
「这么快就吃饱了?」
我扶着栏杆笑吟吟地走下来,语气带着几分娇嗔:「背着我吃好吃的呢?」
明榷回头看着我,清冷的眉目瞬间就柔和下来。
「还行吧,今天阿姨做的味道不怎么样。」
养父狐疑:「做饭阿姨没有换?你昨天不还说味道不错?」
家里光厨师就有五个,因为明榷吃饭很挑,养父母为了让他经常留在这里,所以家里的厨师都是按着他的口味来找的。
明榷似笑非笑地撇了一眼花痴的徐雯雯。
「可能今天吃饭的人不一样吧,有些聒噪。」
徐雯雯脸瞬间臊红了,养母也没说话。
「既然榷大少爷不想吃,那我们去食堂吃吧,正好我去图书馆还书。」
说着,故意把手上设计书籍拿出晃了晃。
明榷起身,习惯性地帮我拎着包。
我搂着他的胳膊,浅笑和养父母打招呼:
「那爸妈,我和阿榷就先走了,晚上不回来吃饭。」
养父笑呵呵的点头:「嗯,晚上你们俩就好好约个会。」
养母神色有些犹豫,似乎有什么话想说,但不好意思开口。
我装作没看到,跟着明榷就往外面走。
「慢着!」
徐雯雯急忙站起来,原木椅子在大理石的地板上发出刺耳的声音。
她着急地看着养母:「妈,你昨天说的要让我们去做 DNA。」
养母故作恍然大悟,揉了揉太阳穴:「哎呦,昨天就随口那么一提,没想到你还记得。」
这是想让我接话呢。
不过按着我以往懂事的人设,自然是要配合的。
于是面露狐疑:「嗯?什么 DNA?爸妈,什么意思?」
白莲花,小无辜,诶,谁不会是的。
养父温声道:「也没什么大事,你拔几根头发下来就行。」
我乖巧点头。
当着他们的面拔了两根头发,递给旁边的佣人。
够乖巧懂事了吧?
4
不得不说。
顶尖的设计沙龙真的是受益匪浅。
晚上的庄园露营烧烤味道一般,导师把我介绍给诸位大佬,他们看着我之前的作品,对我表示出了极大的热情。
并且邀请我参加三个月后,国内最大的一次时尚周设计比赛。
不管拿不拿得到名次,只要能参加,都能给履历增光。
因为心情太好,我小酌了一杯。
有个金发碧眼的帅哥送我出了庄园,坐在敞篷车里等候我许久的明榷,大步流星走了过来。
搂着我的腰,直接来了个热吻。
他占有欲很强,我一直都很明白。
金发碧眼的帅哥有些失望地回去了,明榷帮我扣着安全带,有些吃醋:
「真是一天没看到你,你就不老实。」
「咯咯咯。」
我轻笑着,逗他:「你个小醋王。」
也是因为知道我没谈过恋爱,所以明榷对我百般好,可能是觉得我这么好的小姑娘,要是错过了会后悔一辈子吧。
对啊,这一世我感情干净的像一张白纸。
小学,初中,高中,我的一切目标都是考一个好分数,讨养父母喜欢,在圈子里面树立乖巧懂事善良孝顺的模样。
他第一次遇到我,是在上艺术鉴赏的课上,老师抽点我回答问题,结果我回答的很专业,让他留下了好印象。
第二次是在图书馆里,他来还书恰好看到我在窗边看书,白色连衣裙,阳光灿烂,侧颜无敌。
第三次是在篮球场,看到我给班上男同学送水。
他直接上前抢过我的水:「同学,谢谢你送的水啊。」
我当时被他直接逗笑,摊开手说:「不用客气,三块钱。」
他立刻掏出手机:「那加个好友,我转你。」
事后他迟迟不给我发红包,借口请我吃饭,去操场散步,去爬山,打网球……
最后公开校园告白,玫瑰花,无人机,要多浪漫就有多浪漫。
他穿着帅气的西装,捧着鲜花站在我面前。
我笑吟吟地问:「今天终于可以还我三块钱了吗?」
他有些紧张,俊朗的脸上泛红:
「现在摆在你面前的有两种选择,第一种是当我女朋友,第二种是让我还你三块钱。」
我垫着脚在他脸上亲了一下。
「我可是成年人,都要。」
我对他没有使用任何手段,因为我明白,男人最喜欢的初恋是什么样子的。
单纯,漂亮,真心,善良,孝顺,优秀……而且爱他。
很好,我完美符合。
……
明榷送我回到家,茶几上满满当当摆满了购物袋。
养母满脸慈爱地看着收拾战利品的徐雯雯,侧脸她们长得可真像啊。
不过养母毕竟是真富家女,仪态教养都极为不错,而徐雯雯则有些像小太妹。
我甜甜地喊了声:「妈,我和明榷回来了。」
妈妈回头看着我们,高兴道:「嗯,快来看看我和雯雯逛了一下午的战利品。」
徐雯雯得意地拿起最贵的包包——爱马仕铂金。
「这是妈妈给我买的,要三十五万呢。」
我随手瞥了一下手中的手提包,也就够买十个她这样的包吧。
嘴角勾了勾:「哦,你眼光还不错。」
看到没有刺激到我,她指着战利品道:「这些都是妈妈给我买的,花了一百多万!」
站在旁边的明榷嗤笑了声,似笑非笑:「嗯,够得上我给娇娇买的一个车轮子了。」
他叫我娇娇。
觉得我特别娇气,动不动就脸红,动不动就生闷气,动不动就要哄。
徐雯雯被噎住了。
当场打脸,觉得有些尴尬。
养母笑着打圆场:「阿榷对娇娇是真好,我这个当妈的都比不上。」
徐雯雯挑衅地看着我。
「今天爸妈陪我去做 DNA 了,做的加急的,明天就能出结果了!」
我面露诧异之色,恰到好处地受伤:「妈,我不是你们的女儿吗?」
养母脸上的笑容有些尴尬:「你别多想了,你们玩了一天也累了,上去休息吧。」
5
鉴定结果居然还要明天吗?
看来养父母在医院没有熟人啊,按着现在的技术,明明三个小时就能出结果了好嘛?
明榷有些担心地看着我:「娇娇,不管结果怎么样,你都还有我。」
我低垂着眸子,闷闷地应了声。
他只好拿出设计书给我看:
「你不是说要参加比赛吗?现在有想法了吗?我有个叔叔是国内知名的设计师,明天一起吃个饭,看看有没有灵感。」
这招不错,我的脸色很快就好看了起来。
开始看起了设计图集,在网上搜索资料。
……
第二天,当我和明榷一同赴约。
在茶楼里,我看着坐在对面这位,国内年轻设计师的翘楚,忍不住惊愕出声:「宋先生?」
他有多牛呢?
我们教授和他吃过一顿饭,炫耀了四年。
他独自在巴黎打拼,从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助手,到成为国际顶级的权威设计师,仅仅只用了五年。
不仅在国外开了独立的服装设计展,还被老佛爷夸赞是当代最有潜力的新星。
在国内地位那更甚,据说学校请他回来演讲一次,都足足请了三年,因为他真的太忙太忙了。
今天居然被明榷请过来了。
「你就是明榷女朋友啊,久闻大名。」
平辈带着调侃的语气,看来他们关系不错。
我有些好奇:「你们,怎么认识的?」
明榷眼尾轻挑,有些得意:「以前他是我的家教老师。」
宋先生给我们倒了一杯茶,轻笑:
「认识你十几年,你第一次这么乖,看来你真是转性了。」
原来宋先生家室一般,上大学的时候就在做家教。
他去国外的钱还是明榷赞助的,他们虽然相差了快二十岁,但算是忘年交,感情特别好。
以前明榷不怎么乖,经常要所谓的小女朋友帮他写作业,还有各种各样的情书。
于是他调侃说:「以后啊,你肯定会爱个女生要死要活的。」
当时明榷斩钉截铁说:「不可能,这辈子都不可能。」
结果他在追到我的当天发朋友圈说:「这辈子啊,是真的栽到这个女人的手里了。」
宋先生还特地漂洋过海打电话嘲笑他,刚好这两天回国准备一个展,听到明榷要把女朋友介绍他认识,他都无心设计了。
这么一聊,就从白天聊到了晚上。
从明榷小时候地糗事,到设计的理念想法,还有思路,全都和我说了。
亦师亦友,宋先生真是个很棒的人。
今天受益匪浅。
6
笑着和明榷刚踏进家门,就看到养父母郑重地坐在沙发上,徐雯雯得意地拿着一张纸在看。
我眼睛微眯,看来是 DNA 结果出来了。
徐雯雯双手叉腰,十分得意:
「你这个冒牌货,现在鉴定结果已经出来了,我才是爸妈的亲生女儿!」
说着,就把鉴定结果甩在我的脸上。
明榷快一步挡住了,他正想发怒,就被我拿了过来。
他有些担心:「娇娇。」
我安静地翻看着,手微微有些颤抖,良久都没有说话,无论是表情、情绪还是动作,我都拿捏得相当到位。
徐雯雯十分得意:「现在结果已经出来了,你不用抵赖了!」
「这爸妈是我的,房子是我的,未婚夫也是我的,你现在可以滚了!」
养父母坐在沙发上,一言不发。
一起生活了十五年,真是一点感情都不念啊。
反倒是明榷护在我身前,目光清冷凛冽:「你算什么东西?」
徐雯雯秒变脸,笑得甜美:
「我才是你的未婚妻,她就是个假冒货,你和我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明榷搂着浑身发抖的我,嗤笑:「你没镜子吗?自己几斤几两心里没数吗?」
然后看着养父母,意味深长:
「我啊,只认定我的未婚妻是娇娇,其他的女人我都不认!要是你们这个地方不留娇娇,那我就把她带走了。」
这话暗示得很明显。
这些年养父靠着明榷的关系,在商场上可以说混得风生水起,从几百人的小公司到了如今近万员工的大集团。
养父立刻表明态度:
「虽说这个雯雯不是亲生的,但一起生活了那么多年,也是有感情的。」
养母也附和:「就是,就是,手心手背都是肉,少了一个都不行。」
徐雯雯气得要喷火,但对上养父那警告的眼神,瞬间就老实了。
虽说留下是留下了。
徐雯雯一定要我改名字,说我不配叫许雯雯这个名字。
让我改名为徐汶汶。
我低垂着脑袋,没有说话。
明榷开口:「也是,你叫雯雯拉低了档次,就叫娇娇吧。」
要不是在装很受伤,我真想一个白眼翻过去。
哪有名字叫娇娇的嘛?
不过也随他了,反正因为他叫我娇娇的缘故,现在身边的人也都叫我娇娇。徐娇娇是我的新名字。
是不是寓意着,新生?
……
改名字是一件很复杂的事情。
从身份证到驾驶本,从银行卡到房产证……
就在明榷陪着我到处跑的时候,家里面也热闹得不行,养父母在筹备给徐雯雯的生日宴,让她正式在众人面前亮相。
这种事情早在预料之内,我完全没有任何想法。
反观明榷担心我心情不好,还特地带我去海边,学习潜水,因为我曾无意间说过水底的世界很干净漂亮。
我也很聪明,只用了三个小时就学会了潜水。
在深蓝的海水之中间,周遭的世界静谧得可怕。
我闭上眼睛,好像回到了苦苦挣扎的前世。
那些距离我已经二十多年的事情,还清晰无比地在脑海里浮现。
记得第一次看到徐雯雯时,她怯生生地躲在我身后,一双哭肿了的大眼睛是那么的可怜。
我们约好了一起逃跑,不管是谁,逃出去了都要报警救另外一个人出来。
她腿短,差点被发现,是我故意暴露行踪,让她顺利跑了出去。
可她没救我,我差点被人贩子活活打死,被关在猪圈里整整三年。
那时我每天都在等她叫警察来救我,结果只等到在废旧的报纸上,看到她光鲜亮丽在宴会上的照片。
那时我不恨她,只想问她为什么。
于是,装疯卖傻整整十年,才从那个罪恶的地方逃了出来。
本来以为出来后就是天堂,哪知道找到她才是噩梦的开始。
她是高高在上的千金大小姐,我是街边摆摊穷困潦倒的臭乞丐。
四目相对,她眼里的鄙夷变成了惊愕。
我笑着和她挥手,她匆匆忙忙上了保时捷。
那天晚上她派人找到我,把我带到了她的后花园,把食物丢在狗盘子里,让我和狗抢食物。
把我仅存能御寒的破棉袍扔了,把我扔到了满是流浪汉和精神病的天桥下,听着我歇斯底里的尖叫。
7
「娇娇,娇娇!」
明榷神色紧张地把我从深海里拉了出来。
公主看上了我娘,说她腰细肤白手感软。
驸马看上了我爹,说他肩宽腿长体力强。
世子看上了我,第一次见面就弄了我一身奶白黏渍……
1
京城最不好惹的,当数长公主。
她偏偏看上了我娘,当街绑了回府。
爹赤红着眼赶去公主府求见,又被驸马绑了进去。
家里只剩下我,还有饿得哭哑了嗓子的弟弟。
「丫头,躲躲吧,左右人是活着的,就可怜你俩这孩子了……」
「是啊,长公主车驾当街撞死的不知多少人,这算好的了……」
乡亲们围在我家,满是同情。
可是,我可以没有爹娘,弟弟还没断奶。
我宁愿用我自己,换娘回来。
「杨家丫头在这?」
门外骤然骚乱,呼啦啦闯进来一伙侍卫。
推搡开乡亲,为首的捏着我下巴看了又看。
「嗯,像,是你,捆上,带走!」
2
到了公主府我才知。
公主和驸马确是赏识爹娘,不带引号的。
公主说,我娘腰细肤白手感软,奶水又好,做了府中奶娘。
驸马说,我爹他肩宽腿长体力强,功夫又好,做了小世子的护卫。
「丫头长得也可,留下来做女使吧。」
「至于这小婴儿……就养在府里,日后给我儿做小厮。」
公主捻着花枝,蔻丹指甲娇艳如血。
我垂头跪着,听着公主恩赐般的安排。
要知道被长公主当街带走的,非死即伤。
活下来,还能入府做活儿的,我家头一回。
可从此,我家也要从良民,变为奴籍了。
奴籍,再无科考可能。
我忽而抬了头,鼓起勇气开口:「民女斗胆,求公主恩典,让弟弟……尚可读书就好……」
「呵……」
长公主一声轻笑,吓得我浑身发抖。
「读书,然后呢?」她挑高音调问。
「然后科考,求功名。」我规规矩矩答。
「求功名之后呢?」
「之后入朝堂,得冠冕,娶妻,生子,安度晚年……」
这是村子里教书先生说的话。
我虽不是很懂,也没有读书的资格,可听着终归是与村子里的人生活不同,应该是极好的生活了。
我和爹娘没有,弟弟总要有。
长公主似是戳中了脚心一般,笑了好长一串,半晌才起身,走到了我身边。
「燕雀亦有鸿鹄志?那我便给你个机会。」
「你若伺候小世子开心,我便让他做我儿伴读。」
3
我感恩戴德谢了,跟着长公主去了东暖阁。
终于见到了矜贵的小世子。
裹在身上的小锦袍银辉荧荧,脖子上坠着块紫玉,比菜园子里的茄子还紫艳。
全身奶白奶白的,眉眼漆黑如墨,嘴唇樱红如霞,唇边还沾着些奶渍。
是我娘的奶。
我一日未见娘,娘变了许多。
从前娘背着弟弟带着我在地里择菜,虽穿着满是补丁的衣裳,总是开开心心的。
如今娘穿着崭新的衣裳,袖口都有软烟罗的滚边,可眉眼却十分憔悴,带着浓浓的忧虑。
娘见我来,忙过来想接走我怀里的弟弟喂奶。
公主皱着眉一把推开我娘,冷声道:「你的奶水是我儿的,还想给别人?」
「本公主喜欢你们一家,自然多照顾,但若是让我儿受半点委屈,你们也别想活着出了公主府。」
她声音狠厉,恍若催命阎罗。
那个才吃饱的小世子哇地哭了起来。
我照顾弟弟久了,看着哭闹的孩子就心疼,腿比脑子快得过去想哄。
那个小世子脸冲着我愣了愣,竟止住了哭声,张着小手抓着我的辫子扯了过去。
小嘴嘟起来吐了个好大的奶泡泡,「啪」的一声碎了,喷了我一身奶渍。
……
那一年,我四岁,跟着爹娘入了公主府,失去了「杨茶」这个名字,成了世子殷措的女使茶儿。
弟弟入了公主府的籍,成了公主的养子。
那时我只觉,皇家权势,也并非大家口中那般欺压无赖。
却不知,一切的恩赏,都有代价。
当时不讨,日后讨得更多。
甚至连人带命,都还不清。
4
入府第 15 年,我 19 了。
快过了该说亲的年纪,依然做着女使。
我像娘,娘很好看,我应该也是极好看的。
不然管家的干儿子也不会强行把我拖到假山后。
「从了我吧,做我小老婆有你享福的!」
我哭着想喊,嘴里却塞着他刚脱下来的罗袜,汗臭裹着泥土充斥我的口鼻。
我疯狂扭着身子想逃,却被一次又一次拖着拽回来。身下的假山碎石,磨得我后背如刀割。
他猪一样的身子坐在我腰上,身上的衣裳被他撕扯得不成样子。
爹娘被长公主安排去了府外守庄子。
弟弟今日在学堂未归。
还能有谁,会在意我……
我挣扎得失了力气,泪水糊在眼睛上,恍惚间看见一个身影冲了过来。
一身锦白袍子若仙人下凡,一脚踹开了那个骑在我身上的肥猪。
我的仙人,来救我了。
5
他不是我的仙人,是殷措。
是第一次见面吐了我一身奶渍的奶娃娃。
是夏日偷偷给我留一碗冰酥酪、冬日偷偷为我藏一篮瓜子炭的小世子。
是曾守了一整夜,只为将府里第一支昙花折给我的人。
「别哭,是我来晚了,怪我……」
他眼尾赤红,手忙脚乱地拢着我撕破的衣裳。
那常年温热的掌心如今冰凉带着湿意,慌乱擦着我脸上横流的涕泪。
我嗓子哑得说不出话,只摇头告诉他我没事。
「呦呵这混账!」
马管家紧跟着进来,小眼睛在我身上打量一圈。
噔噔噔进去把他那养子拎到殷措面前,狠狠甩了那肥猪一巴掌。
「看你惹得世子爷这么大脾气,世子爷看上的玩意儿你还肖想上了!」
「她不是玩物。」
我被殷措抱了起身,身上盖着他的斗篷。
「管好他,不然让他进宫做几年太监,好好学学规矩。」
他的声音压着怒气又冰冷。
他很生气。
上一次这样生气,还是看到我护在弟弟身上,挡着一个嬷嬷的藤条抽打。
第二日,那个嬷嬷就断了两只手,被扔出了府。
而弟弟也被送出了府,到翰林院给皇子陪读了。
6
我的背后满是伤痕。
殷措把我抱回屋子,叫了人来为我上药。
「公主知道了今日的事,让你好了立刻去见公主。」
上药的女使手很重,说话的时候,药棉几乎摁进我的血肉,抬起时都拉扯着伤口,疼如割裂。
我没忍住哼出了声,女使立马捂住我的嘴。
「你最好忍着些,别惑乱世子的心才是,不然,你爹娘、你弟弟,又能依靠谁撑腰呢?」
她手劲儿很大,捏得我颌骨酸涩,几乎错位。
这是公主的人,做的是公主授意的事。
那个马总管也是公主的人,更是公主从宫里带出来的人,是从前的大内总管。
是公主与宫内联络的纽带。
我只是公主府的奴婢,却让公主唯一的儿子出头伤人。
不管错是否在我,我都必须承错。
刚上完药,世子就被叫走了。
我被带着跪在公主房门口,思绪渐渐飘远,身子渐渐虚浮。
上个月也有个被欺负的女使,被公主赐给了管家做妾。
洞房当晚惨叫一夜,第二日咽了气,裹尸布上都渗着血色。
我如今……又会如何呢。
我的膝盖已经麻木不觉,背后的伤口被太阳晒得又烫又痛。
房门终于一开,马管家探出头:「把这贱蹄子拖进来。」
公主歪坐在榻上,一个少年跪坐着给她捏脚。
「今日,你受了委屈了?」
公主淡淡问着。
「奴婢……」
「没问你。」
公主厉声打断我,手中扔了个东西过来,猛地砸中我的额头,滚落在地。
是一个烧烫的银杏叶底子香炉。
「马管家,今日你儿子受委屈了,他也到了年纪,正好受了伤,身边不能没人伺候。」
公主声音冰冷:「这丫头脸也伤了,做妻是委屈了你儿子,就做个通房吧。」
7
我的额头烫得生疼,身子却越来越冷。
「还不谢恩?你不愿意?」
马管家狠狠踢了我一脚,正中我的心口,口鼻瞬间一阵血腥,顺着嘴角滴落在地。
落在马管家扔在我面前的身契上。
那是卖身给他家做通房的身契。
签了这身契,我生是他们家的奴,死是他们家的鬼。
我不甘心!
可……从入公主府那一天起,我就已经是奴了。
我的生死来去,都不过是公主一句话。
我爹,我娘,我都是如此。
只有弟弟,为了弟弟……
「为什么……」
我挣扎不得,咬牙看着公主。
「因为你这张脸好看,人家喜欢你,是你的福分。」
长公主一步步走下来,金红绣鞋踢了踢我的手。
「抓紧摁了印子,等下我儿还有我那个挂名的养子可就回来了,可别闹起来不好看。」
养子,是我弟弟。
我周身彻底失了气力,被拖着摁了手印,又被堵住嘴捆了。
一路从后门拉了出去,送进了马管家的院子。
我眼前一片漆黑,四肢被拉开捆住。
我心如死灰,把舌头放在唇齿之间,狠心咬了下去。
爹,娘,弟弟。
你们要好好的。
这世道,生死来去都难得自己做主。
可我至少能清白地去死,而不要如玩物一般地活着!
咬舌自尽,真的很痛……
下一世,不要选择这样的死法了。
「茶儿,我来晚了……」
意识消散时,耳畔又响起了熟悉的声音。
是殷措……
8
马管家的干儿子废了。
跟马管家一样,成了太监。
我却没有再被问责,在殷措的院子里养了半个月。
公主亲自派人给我送了一身嫣红色的衣裙。
「茶姨娘,恭喜了。」
来人放下衣裳,不由分说地把我拉起来打扮。
镜子中,我的额角还有一块当日烫伤的银杏叶子印记。
茶……姨娘?
我被拉着换了衣裳,化了妆,送进了殷措的卧房。
我第一次坐上这样软的床榻,有些不得劲,手不自觉地抓着衣衫。
殷措,要娶我做妾,做姨娘?
殷措身上带着酒气,坐在我边上呵气:「茶儿,做我的妻,可以吗?」
语气中,还带着些许的怯。
「他们叫我,茶姨娘。」
我看着他,他的脸在烛火中晦暗不明,只有眼神是盯着我雪亮亮的。
「是姨娘,可我对你起誓,我真心要娶的,只你一人。」
我张了张嘴,不知如何应答。
我想过让弟弟过上人上人的生活,可从未想过自己。
况且之前出了马管家那样的事,不知殷措到底做了什么,才让公主容下了我。
他揽着我盖上锦被。
「再等等,我会让你做我的妻。」
「以后,绝不再让你受半点委屈。」
9
第二日一早,殷措带着我去拜见了公主。
公主笑眯眯接了我的奉茶,丝毫没有为难。
也是,她面对殷措的时候,总是最正经,最慈善的。
全然不似寻常身侧男倌相伴、对下人任意打骂的样子。
「母亲放心,儿答应母亲的,今日便去宫里,自请迎接北辽来使。」
他为了我,答应公主做迎接来使的使臣。
公主竟会这样轻易放过我吗?
公主满意点点头:「去吧,晚了你皇舅舅要着急,母亲答应你的不会忘。」
殷措高兴地走了,留给我一个安心的眼神。
我笑着回应他,心下却莫名有些不安。
他的脚步彻底消失在门外后,公主立马换了张脸。
「你可真有本事。」她盯着我,好似毒蛇盯着挣扎的燕雀。
「当日容得下你们一家的命,如今倒成了扎在我们母子间的刺了。」
她语气冰冷,我心下一惊,慌忙起身跪下:「公主能容下奴婢一家,是公主的气度,能让公主容得下,是奴婢一家的福分,绝不敢有什么不诚之心的奢望……」
我砰砰磕头,生怕她一个不悦,对我爹娘弟弟下手。
「呵,瞧你吓的。」我磕了良久,长公主终于悠悠开了口,「本宫答应措儿,会把你爹娘叫回来归还籍册,不过还是要看你们自己怎么选择,是自愿留下,还是离开。」
归还籍册!
我们可以做良民,不用在这府里被他人掌握生死了。
哪怕让我在这府里,给殷措做妾,做通房,也都值了。
「你们自己别忘了身份就好。」我没来得及应声,公主便留下一句话出了门去。
我跪在地上,看着长公主渐渐走远,身影消失在槐树林后,心下莫名对她生了几分感激。
她是跋扈的公主,也是疼爱儿子的母亲。
为了殷措,她可以放过我们家。
或许,她也不是那么十恶不赦。
10
爹娘很快回了府。
娘亲抱着我哭肿了眼睛。
「委屈我的茶儿了。」
他们马上是良民,可以回家了,可我不行。
哪怕殷措没有碰我,我名义上也是殷措的妾室。
在大周,妾室除非抬为妻,不然永无自由。
娘抱着我哭肿了眼睛。
她从前是庶女,深知妾室在后宅的难处。
爹看着我们,深深叹了口气。
爹从前也是镖局的镖头,在公主府做活这几年,也压弯了他的脊梁。
如今这样,对我们家已是很好的结果了。
「好在世子疼我,爹,娘,放心回去吧,还有弟弟呢,再过两个月,就可以科考了,我们家能熬出头了。」
我安抚着娘。
门外突然来人叩门,是公主那边的传唤。
「公主派奴婢来问茶姨娘,考虑得如何了,是自愿留下,还是要离开公主府归良籍。」
「是,我这便跟爹娘去谢谢公主殿下。」
我慌忙抹抹眼泪,高兴应了要出门。
她却将我们三人拦下:「公主说了,若茶姨娘说定了归良籍,那边不必麻烦,只要姨娘母亲自己去一趟就是了。」
我愣了愣,喜悦终归大过了疑虑。
或许公主只是考虑周到,不想过于麻烦。
母亲给了我一个安心的眼神,跟着出了门。
这一去,却两日未归。
11
爹担忧得不行,却被公主的人叫去陪殷措出城迎接外邦使臣。
我去打听消息,也被屡次拦了回来。
第三日晚上,娘亲终于回了房间,拎着好多小孩子用的小物件。
「娘去给你以后的孩子买东西了,你看,小平安锁,小鞋子,还有娘给你缝的百子衣……」
她脸上挂着开心,却夸张得有些过分。
「娘,你以后,不见我了吗?」
我抓住娘的手,娘的手指尖颤颤,半垂着眼不看我。
「公主能让我们走,已经很慈悲了,你是世子的人,日后我们怎么能随便进公主府呢……」
我听着娘压抑哽咽的话,心下难过。
也罢,也罢。
一家四口,哪怕分开,只要知道彼此平安,也足够了。
比起每年被公主打杀的人,我们一家,已经很万幸了。
「明日,娘就走了,我的宝贝,以后可要好好的呀。」
娘揽着我,周身是说不清的难过。
她像小时候那样,在床边一下一下轻轻拍着我的后背。
「茶茶儿香,茶茶儿笑,茶茶儿快快长高高,长高了采朵凌霄花,簪在鬓角盼竹马……」
我听着娘的童谣,浑身放松愈发困顿,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盼竹马,盼竹马,我的竹马,就是殷措。
12
第二日醒来,身边已经没了娘的身影。
门外却分外嘈杂。
我拢了衣裳推开门,正撞见一群家丁,从院子水井拉出一具湿漉漉的女尸。
穿着娘当年进公主府前穿的布衣裳,头上簪着我送给娘的绢花。
我娘,淹死了。
在她获得自由的这一天,死在了这困住她半辈子,又将我永远困住的宅子里。
我头皮发麻,浑身抽走了力气,张大了嘴想喊娘,嗓子却发不出一点声音。
娘!
我想扑过去,身子却被周围是侍女死死拉住:「姨娘,沾了死人的晦气,公主会不高兴。」
浑身伤痕的漂亮少年,是未婚夫留给我的遗产。
原本只会冲我笑,又憨又甜。
可他那晚红着耳尖低喃,“嫂子,我可以很乖。”
“收下我,好么?”
1
我第一次见到连漪,是在连濯的葬礼上。
他跪在角落里守灵。像个假人,漂亮又空洞。
对我微微颔首后,那双失去焦距的眼,重新飘向空中虚幻的某一点。
连濯死于见义勇为。
在大街上赤手空拳和人贩子搏斗,结果被捅了十八刀,脾脏大出血。
出事那天我从婚纱店踩着高跟鞋冲到案发现场时,连濯还没咽气。
他第一句话是:“亲爱的,你穿婚纱真好看。”
第二句:“银行卡密码是你生日。”
听出他在交待后事,我急到声音完全走调,“你他爹的不准死,不然我用你的钱包十个男模,在你坟头夜夜笙歌。”
但连濯只是望着我,虚弱又纵容的笑,和他过去包容我所有任性行为的模样如出一辙。
“替我照顾小漪到成年,他没别的亲人了,”他的话语几乎要在风中飘散,我把耳朵贴在他唇边才能听见。
“这是我最后的请求。”
话音刚落,他微笑着,溘然长逝。
这个笑容曾是他给我的无声情诗,结果他带着同样的表情离世。
他穿着白色西装、倒在血泊里的样子,成了我的梦魇。永永远远。
连漪是连濯的弟弟。
他童年走失,几经辗转,最近才被寻回来。
可他们的父母早早就因事故去世,现在连濯也撒手人寰。
过分冷清的葬礼过后,我朝那个瘦削的少年伸出手。
“回家吧,连漪。”
他没有答话,也没握我的手。
只是若有所思的盯着我的婚戒,又立刻移开视线,撑着膝盖摇摇晃晃的起身。
这个过程并不漫长,我却出神的望向他身后不远处破败的荷塘。
未来的很多年里,枯荷的意象都让我想起连漪。命运的冷雨磅沱击打在他身上。
“嫂子。”他低声唤。
随后站到我身边,垂下眼帘。
此刻的乖顺不像错觉,但我敏锐察觉到他紧抿的唇,形成平直的线。
就像一条拉链,把他的心事以沉默封缄。
2
刚领连漪回家的那段时间里,我们几乎没见过面。
我是设计师,昼伏夜出是习惯,而他刚念高中,白天要上学。
只有我给他放在桌子上的钱渐渐变薄,显示着他曾回来。
每次只拿一点点,估计只够吃饭。
奇怪的小孩。
连濯头七那天,我开着车去连漪校门口附近蹲点。
刚好目睹他在打群架。
晃动的粉色头发,是裹挟住他的怒火,而这怒火令他更加鲜活。
还有阳光下反光的耳骨钉,灼人眼睛。
原来是个野的。
我把椅背调成更舒服的角度,双手交叠,搭在胸前,懒散观战。
虽然是一群人围攻他一个,但他看上去没有丝毫危险,对方反倒比他更狼狈不堪。
“按住他!别干愣着!”被连漪揪住衣领的男生恐惧大喊。
其他人却不敢上前,嘴却没歇着。
不堪入耳的话,仿佛支支毒箭射向孤军奋战的少年:
“不过是个被包养的小白脸,神气什么?”
“灾星一个!谁要和你一起上课?!”
其中最聒噪的那个,抄着酒瓶子从身后接近连漪,“怪不得这么没教养,因为有妈生没妈…啊!!!”
咒骂被尖叫打断,因为我一脚踹上出口不逊男的膝盖弯。
“欺负我家小孩?”
连漪听到我的声音,怔怔的转过脸。
刚才想偷袭的男生跪倒在地,又被我揪着头发,连扇几巴掌。
在他震悚的眼中,我看到自己笑得有些疯,
“我教教你什么叫真正的没教养。”
说完我按着他揍,把人打到鼻青脸肿才罢休。
3
带连漪去墓园烧完纸出来。
驱车到跨江大桥边,我凶狠的抽烟。说不清心里是愤怒还是悲哀更多一点。
某个想法像闪电劈向脑海,我掐了烟去扒他衣服。
连漪的表情,从震惊到羞愤再到了然,只用了很短的时间。
“是不是不打算告诉我?”我按上他腹部的淤青,粗暴而烦躁。
新伤旧伤叠在一起,看上去触目惊心。
他咬住唇,还是闷哼出声,脸色苍白了一瞬,又恢复云淡风轻。
“我自己能解决。”
“嗬!”我怒极反笑,重重戳他胸口,“以为你是超级英雄?他们带更多人来堵你怎么办!”
“嫂子,我知道你是因为哥的遗嘱才照顾我,”
他轻松的圈住我手腕,腔调慵懒,露出一抹恶劣的笑来,“但你离我这么近,不怕也被克死吗?”
我不可思议的瞪圆眼睛,“那群混混的话你也信?那我被克之前会先被你蠢死。”
“嫂子,你才更像混混。”
连漪吐槽完,蓦地崩溃大哭。
眼泪让我想起飘摇的凄风苦雨里,从枯荷上簌簌滚落的晶莹露珠。
“小时候我和哥哥在夜市上走散,妈妈知道后急火攻心,一病不起,爸爸为了找我疲劳驾驶,在高速上出车祸,当场丧命。”
他断断续续的说着,时不时被自己的抽泣打断。
“好不容易才和哥哥重逢,结果现在他也…”
他边哭边摸索着爬上护栏,翻到另一边。动作灵活,我没反应过来。
“我好想我哥。”
情况很危急,我手抖个不停,言语却出奇的冷静。
“小兔崽子,你不会游泳是吧?我会,你要是跳,我就下去捞你。”
我不动声色的瞟一眼桥到湍急江水的高度,心里其实并没底。
“你要寻死我不拦着,但先活到十八行不行?不然你哥就交代这一件事,我都没办明白,怕遭报应。”
连漪哭声渐弱,我慢慢向他靠近。
“而且我命硬不怕克,咱们正好一块儿过。”
这句莫名其妙的劝说最有效,他转过头,泪眼朦胧,“真的?”
“真的!我被铁桶砸过头、木门碾过手,漂流掉进过冰窟窿,”我拼命搜罗着曾命悬一线的经历,试图更有说服力,“可现在还好好活着,你信我!”
在我的注视下,他扶住护栏,想重新翻回来。
我暗道一声谢天谢地,赶紧去扶他,结果那该死的护栏打滑了。
连漪向后跌去。
他意识到发生了什么,瞬间松开我,我却死死拽住他手臂。
天旋地转。
我抱着他的腰,跌进冰冷的江水里面。
4
从警局做完笔录出来已是深夜。
我们身上还披着热心警官送的毛毯。
在无人的街道上,我发疯般放声大笑。
“都跟你说了,我命很硬吧!”
不久前,连漪刚站到护栏外,就有人报警。
我绞尽脑汁劝他的那几分钟里,已经有警车悄悄开到下游,只不过我没看见。
我们刚顺江水没漂多远,就被可亲可敬的警察叔叔捞起来。
除了浑身湿透毫发无损,真是万幸。
可与我劫后余生的喜悦不同,连漪显得过分安静。
这小子不会还想不开吧?
我不禁忧心忡忡,于是小心翼翼的贴在他身边走。
但他突然郑重其事的给我鞠躬。
“对不起,给您添麻烦了。”
被这阵仗逗乐,我一揉他脑袋,满不在乎的回,“家人不就是要互相麻烦的吗…诶你头发怎么还湿着?”
我把他塞上车,暖风开到最大,絮絮叨叨,“小子你还是太瘦,身上没二两肉,小腰我一下就能搂过来,这样不行,得给你补补。”
说着说着,我突然产生养孩子的实感。
连漪却像被按下静音键,鞠完躬就缄口不言。
难道是刚才警察对他思想教育时说的话太重了?
毕竟是个敏感的小孩。
启动车子后,我从后视镜瞥见他眼圈红红,头顶的灯像开了柔光滤镜,映出脆弱苍白的脸,神情认真又执拗。
“能允许我以后直接喊您名字吗?”他揉皱衣角,显得紧张兮兮。
“喊呗,又没差多少岁。”
我是不太在乎什么长幼尊卑。
“咱们回家喽!”我脚踩油门,一声令下,驾着越野车扑入茫茫夜色。
“…回家。”他低声重复。
假如没过早的移开视线,我本该看到:
连漪得到允许后,唇角浮出一抹又疯又痴的笑。
做的口型分明是:“我们的家。”
后续在专栏:
贝壳遗产 未婚夫的遗产-知乎结局全文后续:)
(已完结)我,po文女主,刚穿到虐文里,就被王爷打发到了最偏远的院子。
一个月后,王爷问管家:王妃,知道错了吗?
管家:王爷别虐了,王妃已经死三天了……啊不对,王妃已经跟太子跑三天了。
还有将军,状元郎找上了门,让我们夫人负责。
王爷脸黑了个彻底!
流光速跑 当po文女主穿进虐文里-知乎结局全文后续1.
我是po文女主,却穿进了一本虐文里,成了里面被虐身虐心的女主。
书里,女主爱王爷爱的不可自拔。
王爷却为了救他的白月光,日日取女主的血做药引。
最后,女主被折磨而死。
王爷幡然醒悟,他爱的原来一直是女主。
我还记得书中最经典的语录:
——王妃知错了吗?
——王爷,王妃已经死了三天了。
——不!她没死,她只是睡着了!
——王爷,王妃都臭了。
——不,她不臭!呕,好臭!
我也是倒霉,一穿过来,就被王爷打发到最偏远的院子。
今天就是大夫来取血的日子。
此刻,大夫正拿着锐利的匕首向我走来。
2
眼看那刀就要落在我身上,我连忙出声制止:“等一下。”
王爷皱眉:“怎么,你不愿意?孟初禾,你好歹毒的心。你妹妹生了重病,都快死了,你还要见死不救吗?”
这不是废话嘛,我当然不愿意。
身为po文女主,我只吃床上的苦。
好吧,其实床上也不怎么苦。
“姐姐不愿意就算了,总归是我命薄,不能陪王爷白头到老。”
孟柔儿虚弱地靠在王爷身上,语气也柔柔弱弱的。
王爷看了,心疼坏了,正要发作,我的丫鬟兰儿开口了:“柔儿小姐,你误会了。夫人昨晚知道你需要她的血治病,一早就准备好了。”
说着,她就端上了一大碗的血。
那碗血满满当当,随时都在洒出来的边缘。
众人看到都惊呆了!
3
王爷这才注意到,我的脸白的像鬼一样。
他眼里闪过一丝愧疚,声音都温柔了不少:“我原以为你是在卖惨,是我误会你了。”
不,狗王爷没有误会我,我就是在卖惨。
我可是po文女主,向来只有我取男子精血的份,怎么可能给别人自己的血?
我的脸惨白,是我特地在脸上涂了几层厚厚的粉。
至于那血,是我让丫鬟去菜市场买的猪血。
量大,管够。
孟柔儿又没病,装病取血,不过是为了折磨我,用什么血入药都一样。
我只柔柔地朝他笑笑:“没关系,妹妹的身体最重要。”
说两句话,就虚掩着唇咳嗽两声,端的是扶风弱柳之姿。
不就是装小白花嘛,我也会!
孟柔儿朝我投来怀疑的目光,我不慌不忙,掀开袖子,露出了画了足足有一个小时的狰狞的伤口。
又拿起一把刀:“够吗,要不要我给妹妹再放点?”
那伤口,刺得狗王爷别过了眼。
他连忙道:“足够了。”
我轻轻呼出一口气,这一关总算是过了。
要知道,书中女主可是被这件事折腾的没了半条命。
这事之后,狗王爷良心发现,给我送了大量的补品补药过来。
书里,女主被取血后,身体越来越虚弱。
而我,这几日脸色是越来越红润了。
唯一的不足是,漫漫长夜,我一个人睡,还挺寂寞的。
为了防止孟柔儿不打招呼,又来取我的血,我特地让人在后院养了一头猪。
这天半夜,我睡得正香,后院突然传来了一阵凄厉的猪叫声。
这猪是我让兰儿偷偷养的,不敢叫别人发现。
我连忙起身,提了一盏灯笼,去后院查看情况。
一开门,就有人擒住我的手腕进了房间。
天旋地转间,我被来人抵在了门上。
4
我打量着眼前男人,一身华贵衣裳,容貌俊美凌厉。
白皙的脸上,沾着些血,如同鬼魅。
男子目光沉沉地看着我,呼吸越来越重。
那羊脂白玉般的脸上,带着不自然的红潮。
身为po文女主,我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这男子是中春药了!
我推搡着:“公子,自重。”
手不留痕迹地把男子摸了个遍。
很好,有颜还有腹肌!睡了不亏!
在我的刻意招惹下,男人的呼吸声更重了些。
他身体一僵,一双剑眉皱起,
冷沉如水的声音,在我的头顶响了起来:“这是你自找的!”
“不,我没有……”
男人高大的身形靠了过来,我整个人都笼罩在他的阴影之下。
鼻息间,满是他清冷的气息。
我垂着眸,肩膀微微颤抖,仿佛一只待宰的羔羊,看着可怜极了。
男人的动作一顿,稍稍温柔了些。
他哪里知道,我这是兴奋的。
男人!
活的男人!
有腹肌的男人!
长得帅还有腹肌的男人!
虽然穿到了虐文里,老天还是待我这个po文女主不薄啊。
就是不知道这男人中看是中看,中不中用。
思忖间,这英俊的男人抱着我上了床。
被亲的迷迷糊糊间,我的手摸到了什么。
不对,怎么会有两……
愠怒阴沉的声音,在我头顶上响起。
“怎么,你觉得我是个怪物?”
笑话,怎么可能!
我更兴奋了,区区两根。
我今天,就让他看看什么叫做专业对口。
对上这男人晦暗不明的目光,我睫毛如蝶翼般微微颤着,模样无辜:“公子,你能否把藏在你衣袍底下的两把大匕首拿出来,我害怕。”
那男人神色微缓,丢下一句那不是大匕首,就堵住了我的唇。
他俊美冷漠的脸庞,沾染几分欲色,宛若堕入红尘的妖神。
5
一夜荒唐。
我醒来时,那男子已经不见了。
我身上清爽,底下枕着干干净净的被子。
如果不是浑身泛着酸软,白嫩肌肤上有刺眼的红痕,我还真以为自己做了一场了无痕的春梦。
有一说一,量变真能引起质变啊!
我摸了摸被他咬肿的红唇,神情餍足。
他似乎跟我说过他叫沈砚。
我仔细想了想,书里没出现过这个名字,应该是不怎么重要的路人甲。
手边有一块暖玉,是我睡的模模糊糊之际,那男子塞到我手里的。
那男子似乎说过,他会对我负责,等处理完手头的事,他就会来接我。
我随手就把那块玉佩丢到了一边。
我惯来不把男子的海誓山盟放在心上。
天上的好男儿千千万,要是一个个都要对我负责,我还当真答应了,会很忙的。
不过他,我暂时很满意。
没想到,过了没两日,沈砚就派了暗卫冷风保护我。
6
“怎么来的是你?他呢。”
冷风是个老实性子:“主子他在忙。”
他看到我一脸的失望,又道:“主子要是知道,你这样思念他,一定会很高兴。”
想多了,我只是失望冷风长得太成熟,脸上还有几道交错的疤痕,完全不符合我的审美。
要知道,在我们PO文世界,暗卫那也得是十六七岁的俊俏少年郎。
因为年轻,所以格外能干。
现在,我能馋的也就只有沈砚的身子了。
所以我有事没事就跟那冷风念叨:“你主子什么时候过来啊。”
“好想他啊,夜里想他都想的睡不着。”
“我好像病了,得了相思病。”
冷风面上替他主子高兴,但翻来覆去就是那几句话,主子在忙。
又过了两天,深夜本该平静的小院,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动静。
是有人在开锁!
我心中一喜,难道是沈砚来了。
转而一想,不对啊。
以沈砚那手段,开锁易如反掌,哪用得着开那么久。
再说了,他想进来,知会我一声就行了,用不着这样麻烦。
我有预感,我有麻烦了。
毕竟,这可不是什么po文世界。
每个大半夜来找我的男人,都长得俊美无比,还都馋我的身子。
在虐文世界,大半夜试图闯入我闺房的男子,几乎没有一个是好东西。
5
虽这样想着,我心里没有半点担忧,沈砚派来的暗卫可不是吃素的。
果然,没过几息,冷风就压着那男子进了屋。
那男人矮矮胖胖的,脸上长着大痦子,看向我的目光有些猥琐,让我很不舒服。
他语气嘲讽:“孟大小姐,我还以为你有多喜欢王爷,没想到你屋里还藏着奸夫呢。”
冷风猛猛踹了他膝盖一脚:“给我嘴巴放干净点!”
那男子一吃痛,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他嘴上却还在叫嚣:“大胆,孟初禾你如今被王爷厌弃,连府里的丫鬟都不如。而我可是府里管家的儿子,我磋磨你,那是分分钟的事情,”他那双鼠眼,滴溜溜地在我身上转,“只要你从了我,我就不把你们俩的腌臜事说出去。”
听到这里,我突然想起了书里的一段剧情。
众所周知,虐文女主的命都特别硬。
无论是被挖肾,挖心,取心头血,还是坠下山崖,那都死不了。
书里,恶毒女配孟柔儿看到女主被放了一碗又一碗的血,愣是活的好好的,她急了。
于是,她设了一个局,引导管家那色胆包天的儿子刘余对女主孟初禾下了手,她再派了人过来捉奸。
狗王爷得知自己被戴了绿帽子,勃然大怒,对孟初禾动了家法,害得她这辈子都无法生育。
有我在,这样的剧情自然不会上演。
我交代了冷风一句:“你别打他的脸,也别在他的身上留下一点痕迹。”
冷风早就想动手了,点了他的哑穴,开始教训起了他。
刘余被打得一把鼻涕一把泪,愣是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他哀求地看着我,希望我大发慈悲,能放过他一马。
善良如我,让暗卫停了手。
刘余刚向我投来感激的目光,我就直接碾断了他的子孙根。
没收了他的作案工具,我看他将来还怎么作案!
我估摸着,孟柔儿也差不多要以搜查刺客的名义,派人过来捉奸了。
我交代暗卫做了件事后,就让他把刘余给丢了出去。
至于丢哪里,当然是孟柔儿的房间。
她送我一份大礼,我自然也得回敬一份。
跟我想得一样,暗卫带着管家儿子刚走没多久,孟初禾就带着一帮护卫和婆子,气势汹汹的过来了。
7
孟初禾站在门口:“姐姐,有刺客闯入府中。我听下人说,他往你这边逃窜。为了府里人的安全,还请你开个门,让下人进来搜一搜。”
“你先等一等。”
孟初禾见我推辞,还以为那管家儿子已经得逞,她心中一喜,语气严肃:“你不开门,难道是你屋子里藏着不可告人的秘密?”
她是迫不及待看到我出事了。
都没招呼护卫,她自己一脚将这门给踹开了。
悬在门上的一大桶污水应声而落,把孟柔儿浇成了落汤鸡。
一股刺鼻的恶臭味,在孟柔儿身上散发开来。
那些护卫丫鬟们见了,都下意识捂住了鼻子,往后倒退了几步。
孟柔儿更是受了刺激,惊声尖叫起来。
就在这时,狗王爷也赶了过来。
他怒吼:“孟初禾,你对柔儿做了什么?”
我神情无辜:“王爷,这事真不怪我。我让她别开门进来,是她不听的。”
孟柔儿含泪控诉着:“你就是故意的,正常人谁会在门上挂污水桶。”
“小院太偏僻了,除了我和兰儿就没其他人了。我怕有歹人闯入,才在门上放了污水桶示警。”
才怪!
是我知道孟柔儿会踹门进来,特地让暗卫在门上放了桶污水。
此时,我看向狗王爷,语气多多少少有些哀怨。
狗王爷心中有愧,撇过了头,不再为难我:“柔儿,算了,我看孟初禾不是故意的。”
孟柔儿不甘心地瞪了我一眼,然后朝狗王爷的怀里扑去,娇声抱怨着:“王爷,可是奴家好难受啊。”
狗王爷面不改色,搂住了孟柔儿的腰,开始安慰起了她。
我是真的佩服狗王爷。
要知道,这污水桶里的水,我特地让暗卫加了料。
不是别的,正是后院里那只猪拉的粑粑。
这会儿,孟柔儿眉心微蹙:“王爷,我现在好臭啊。”
王爷深情款款:“不,你不臭。”
“真的吗?”
“真的不臭,呕,你好臭!”
闻着孟柔儿身上散发出的异味,王爷再也忍不住了,他一把推开了她,在旁边呕吐了起来。
孟柔儿看到这一幕,脸都黑了。
她埋怨地看了我一眼,对护卫道:“你们还愣着做什么,快去搜一搜姐姐的屋子里,有没有刺客啊。”
护卫们对我说了一声得罪,就往屋里走去。
孟柔儿神情怨毒地看着我,无声地说着三个字,你完了。
不一会儿,护卫们出来了,他们一无所获。
孟柔儿不敢置信:“你们都仔细搜了吗?”
护卫点点头:“房梁,衣柜,床底,我们都仔仔细细搜了一遍。”
我似笑非笑地看向孟柔儿:“看来,刺客不在我这儿。”
孟柔儿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
但她现在浑身脏污,也管不了那么多了,狠狠瞪了我一眼后,狼狈地回自己小院梳洗去了。
原本被塞得热热闹闹的小院,瞬间冷清了不少。
只有孟柔儿带来的几个婆子,被我强留了下来,打扫我那一片狼藉的门口。
过了没多久,孟柔儿的院子里,就传来了刺耳的尖叫声。
8
被我派去打探消息的兰儿,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
“王妃,大事不好了。”
我看着她一脸兴奋,脸蛋红扑扑的,一点都不像大事不好的样子。
原来,孟柔儿一身脏污,回了房连忙将自己洗漱干净。
她正要歇下,掀开被子就看到有人在床上躺着,一丝不挂。
护卫听见呼救,二话不说就把那人给解决了。
等尸体被抬出去,护卫才发现,他杀的是管家儿子刘余。
“王妃,你不知道。这刘余平日里最爱占我们丫鬟们便宜。他爹是管家,我们是敢怒不敢言。现在他死了,没人敢为难我们了。”
“现在柔儿小姐非说刘余是自己闯进来的,可刘管家却不怎么想,他说她这几日,私底下去找了刘余好几回。分明是她勾引了刘余,刘余才会出现在她屋子里。这会儿,管家非要王爷还刘余一个公道呢。”
我垂着眸嗑着瓜子,听得津津有味。
这孟柔儿也算是搬起石头打自己的脚了。
“王爷似乎相信了管家的话,跟柔儿小姐大吵了一架。王妃啊,王爷应该是认清了柔儿小姐的真面目。他迟早会意识到,只有你才是真正对他好的人,你的好日子还在后头呢。”
我连忙打住了兰儿的话头:“兰儿啊,这话可不兴说啊。”
已经很晚了。
我打发了兰儿去休息,自己也回了屋。
一进屋,我就看到沈砚坐在桌边。
烛火明明暗暗,他一袭白衣,袖口处是金丝绣成的暗纹,神色一如既往的清冷。
当然,他身上束着白玉腰带,宽肩窄腰,身材也是一如既往的好。
嘿嘿嘿。
我跑到他面前:“你怎么来了?”
沈砚目光落在我身上时,稍稍带了些温度。
“我听冷风说,你很想我,便过来见见你。”
冷风少说了一个字,我是很想睡他!!!
“你不在的日子,我吃不好也睡不着。”
我坐在沈砚的腿上,将脸埋在了他的脖颈处,语气里是满满的眷念。
温热的呼吸拂过他的肌肤,沈砚平静的声音里,已然多了些哑意:“你先站起来说话。”
我从善如流站了起来,拉过他的手:“好,我们去床上说话。”
沈砚眉心微蹙:“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当然看出来了。
没了那日春药的控制,沈砚整个人变得冷静自持。
他是真的准备看我一眼就离开,可到嘴的肉,哪有让他飞走的道理。
“可我是这个意思!”
“你真的不嫌弃我?”
沈砚淡然的眉眼里,透着审视。
笑话,我怎么可能嫌弃沈砚。
三条腿的男人很好找,四条腿的可不好找。
我没说话,在他的薄唇上落下一吻。
下一秒,沈砚没了刚刚的风淡云轻。
他扣住了我后脑勺,薄唇吻住了我,带着不容拒绝的强硬。
不知过了多久,意识模模糊糊之际,房门被敲响。
外头传来了狗王爷的声音:“初禾,这段日子,是我疏忽你了。你一个人睡,一定很害怕很寂寞吧,我今晚就过来陪你。”
不不不,我一点都不寂寞。
两个人的床刚刚好,三个人的床多少有些拥挤了。
我勉强维持着声音的平稳:“我睡了,你先回去吧。”
狗王爷不听:“蜡烛还燃着,我知道你还没睡,只不过在跟我说气话,我这就进来陪你。”
说着,他伸手朝大门推去。
“唔……”
我想说些什么,沈砚堵住了我的唇。
动作很凶,像是要把我拆吃入腹。
眉眼更是黑沉沉的,如一张网,严丝合缝地将我包围。
我这才意识到,沈砚没有表面看着那样冷静自持。
风淡云轻的表象背后,藏着不易察觉的占有欲。
唇瓣被堵住,我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神情紧张地看向门口。
随着狗王爷的动作,门被缓缓打开了。
攻略失败后,系统把我从这个世界一键删除。
再次醒来,听闻首辅梁烨的正妻已经失踪了三个月,而京都青楼新来了位姿容绝世的花魁。
我看着身上单薄勾人的装束,和眼前阴鸷冷漠的反派三王爷,欲哭无泪地告诫自己:活命要紧。
1
我被系统选中穿书,穿成了商贾庶女宋筝筝,攻略对象是当朝首辅梁烨。
我嫁给他的时候,他还只是个寒门士子,而我是个商贾人家的庶女。
我爹看中他秀才的身份,便把我这庶女连同一包袱金银打包嫁给了梁烨。
梁烨是皱着眉头迎娶我的。
在他看来,他堂堂读书人,娶我一个商贾之女,是折辱了他的。
可耐不住他冬衣单薄、灶台无米,年迈的老母亲在寒冷的冬日还得给人浆洗做活来维持生计。
我本来还抱着一包袱金银,暗暗地寻思这梁烨是个什么样的人,既然是书中主角,那皮囊应该不会差......吧?
看到挑开我盖头的修长指骨,还有随后出现的那个眉目英挺、面如冠玉的男子,我承认我的眼睛是一下亮了的!
系统不愧是系统,主角就要挑这样的!
我的打工生涯一下有了动力。
于是乎后来梁烨一直对我冷冷淡淡、相敬如宾——
无所谓!我是颜狗,能近距离地追星磕颜值还要什么自行车!
后来的若干年我都在兢兢业业地操持家务——
再忍忍?离他飞黄腾达还有三年!
梁烨的老母亲刻薄地摆谱,催我早早地生个孩子——
这可不行!我翻了个白眼,把碗重重地往她眼前一摔,佯怒:「闭嘴吧,再催我就把你儿子不行的事说出去!」
老太婆立马噤声。
苦逼穿书也就算了,再让我受什么生子之痛?信不信我踹烂这个世界!
系统也识时务地闭嘴了。
2
日子就这么相安无事地过去了,果然如预定的情节,三年间他中了状元,官拜首辅。
我们搬进了皇上新赐的府邸。
老太婆围着她奢华的新房间转来转去,七十岁的人跑起来像一只颤颤巍巍的花蝴蝶。
我坐在地上抱着一箱金锭子数了又数,打工的第一桶金终于来了,是真的金啊啊啊!
梁烨皱着眉看着我俩,对我们这种上不得台面的行为十分嗤之以鼻。
对对对!千万要保持清高!
我矫揉造作道:「相公,读书人怎么能沾染铜臭气呢?这几箱金银,就让妾身来帮你保管吧!」
他冷冷地「嗯」了一声,不置可否。
搬来京都,我以为我的好日子来了。
然而却是最大的挑战来了。
因为梁烨会在日后与相府嫡女沈含烟一见钟情,然后踢了我这个糟糠之妻,成为她的忠实舔狗。
两人之间会来一场相互纠缠、虐恋情深的戏码。
而我那时候就会下线了。
系统告诉的我时候我懵了,合着我以为是大结局了,结果你告诉我才刚开始走剧情?
剧本都写好了,你让我进来改什么?
我能改得了吗!
甚至还是霸王条款,改不了就要嘎?
我伤心欲绝地质问系统:「所以你选我穿书算什么?」
系统:「算诈骗。」
「我前三年兢兢业业地打工算什么?」
系统:「算义务劳动。」
「那我要是攻略失败被嘎了算什么?」
系统:「算你倒霉。」
......
狗系统,拿命来!
3
系统自从那天后就在装死。
很快地剧情也按预定的路线走了。
梁烨回府的时间越来越晚,小厮说大人是去相府找丞相大人夜谈。
我暗暗地翻了个白眼,是与相府的小姐夜谈吧。
有日梁烨回来的时候腰间挂了个荷包。往日我要给他挂个象牙坠子他都嫌俗气,抵死不从。
我向小厮询问,他又急急地解释:「是丞相非要送大人的,只能收下。」
哦。
又是一个晚上,我去书房给梁烨送汤,看见他盯着一幅女子的画像痴迷,目光久久地不移开。
我微笑望向小厮:「这回呢?」
小厮闭住了嘴,开始望天望地望门口的银杏树。
我承认我深深地焦虑了。
再不做点什么我的命就要没了,还有我那来之不易的荣华富贵......
啊啊啊啊,越想越心痛。
于是我送汤送得更勤了些,主持府上大小事务更卖力了,甚至还含泪地孝敬了老太婆两锭金子,让她帮我美言几句。
老太婆咬了咬金子确认是真的,狐疑地打量我:「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然而并没有什么用,梁烨甚至天天睡在书房,渐渐地我连他的面也见不上了。
我已经有摆烂的想法了。就这样吧,谁爱攻略谁攻略,老娘累了。
4
预料之中的结局终于到了。
这日,听闻相府小姐沈含烟意外地落水,被梁烨所救。
梁烨夜里回府,竟然难得地主动找我一次。
他没了以往的冷淡,态度很是温柔:「筝筝,今天的事你听说了吧?」
「嗯呐。」我漫不经心地看着话本。
「含烟因我失了名节,我不能不娶她。」
「哦。」
梁烨见我态度平静,试探性地开口:「假如我让你把正妻之位让出来呢?」
「以后你还住在这院子里,我不想你离开我,含烟她柔婉大度,不会为难你的......」
「你想让我做妾?」我是真气笑了。
我本来猜测是和离的结局,正想着和离后就嘎,美美地去下一个世界 。
谁知这狗男人敢让我做妾?!
我暴脾气上来了,狠狠地把书扔到他脸上:「滚!给老娘拟和离书去!想让我做妾?下辈子吧!」
梁烨额角渗出血迹来,怔怔地看着我。
他慌乱起来,张口欲说什么,但最终还是捏紧了拳头,什么都没说。
辛辛苦苦地打工三年的成果付之东流,我的心情无比烦躁。
梁烨黯然地离开,我怨气满满地追骂了一句:「果然是狡兔死,走狗烹。我祝你们二位越来越穷,这辈子吃不上三个菜!」
他脚步顿了一下,还是走了。
半个时辰后,托小厮送来了和离书。
5
我大手一挥签了名字按了手印,脑海中退出世界的预警开始了十分钟倒计时。
突然想到了我那箱金子,不能白白地便宜了那狗男女!
于是吭哧吭哧地搬着箱子从后门溜出去,跑到了河岸边的水榭上。
对着滚滚水流,我把金子整箱地泼出去。
哇,这就是传说中的挥金如土吧!
爽!
下方河岸边突然传来一声哀嚎。
我一探头,和一个阴鸷俊美的男子四目相对。
他阴恻恻地扯起一抹笑:「敢谋害本王,你不要命了吗?」
本王?
不是,谁家王爷会大半夜地坐在黑灯瞎火的河边呀?
还没等我多想,只见墨袍微动,他腾空而起,在下一秒掐住了我的脖子。
我被掐到眼前发黑,仿佛看见我那未曾谋面的太奶在向我招手。
我急切地询问系统:「如果我被他掐死会怎么样?」
系统:「......那是真的会死。」
还有倒计时十秒,我发不出声音,只能心一横,闭眼吻上了眼前男人的唇。
他愣了一下,手上的劲儿松了一点。
五秒......我咬住他唇瓣不放。
啧,还挺甜。
生死攸关的时候,我竟然在流氓地想这些!
三秒......他彻底地放开了我的脖子,我猛灌了一口新鲜空气。
一秒......我猛地撤开,朝他甜甜地一笑:「再见!」
下一秒,系统把我从这个世界一键删除。
男人好看的眉眼微蹙,惊疑不定地看着空空如也的掌心。
除了头上的痛觉和唇瓣上的伤口,仿佛刚才是一场幻象。
幻象吗?......他从袖袍里摸出一锭金子,眼神晦暗不明。
6
再次醒来,我看见身上单薄勾人的装束,得知这次的角色是一个姿容绝世气质清媚的新任花魁。
我兴奋地搓搓手,问系统:「新剧本嘛?」
系统:「......嗯。」
老鸨扭着腰推门进来:「哎呦我的姑娘,你怎么还在这里坐着呀!今天可是你初次露脸,多少达官贵人在外面等着呢,还不快装扮装扮!」
?一上来就这么劲爆?
婢女给我梳妆打扮的时候,我坚持不懈地问系统:「这次是什么剧情呀?要攻略的是谁呀?」
.....系统支支吾吾地不说话。
?这狗系统怎么回事。
指望不上,我只能和婢女打听。
「最近都有什么新鲜事呀?」
「外面来的都有谁呀?」
「新鲜事?」婢女一下来了精神,抓了把瓜子坐在我旁边,「姑娘我跟你说......」
......我也默默地抓了把瓜子,摆出听八卦的架势。
「你不知道,当朝首辅告病在家,听说有些疯癫,他夫人三月前失踪了呢!」
?怎么听着有点不对劲。
我试探问:「首辅叫什么啊?」
「梁烨呀!姑娘你连这个都不知道!」
晴天霹雳。
说好的穿去下一个世界,狗系统你怎么回事!
我摇着系统疯狂地呐喊,它梗着脖子和我抗争:「你你你......你没完成任务,还不能走!」
「你瞎吗!看不到我已经攻略失败了吗!」
系统:「这次不一样,我给你换了个攻略对象!」
半刻钟后,我看着花楼贵宾席上阴鸷冷漠、慵懒斜倚着的男子,不禁瑟瑟发抖。
好消息:我换攻略对象了,还是个超级大帅哥。
坏消息:他是被我拿金子砸过头的人。
他应该.......认不出我吧。
闺蜜失恋,求我陪她去泰国旅游。
在那里,我被卸尽器官,成了一具空腔。
她却被我爸妈收养,继承百亿家业。
闺蜜笑了,我也笑了。
她不知道,还有 48 小时,我俩身体就要互换了。
1.
男友劈腿了,闺蜜哭着闹分手。
还求我陪她去泰国旅游。
「为什么非得去泰国啊?飞济州岛怎么样,听说你家哥哥正在那拍戏。」
「就东南亚嘛。你不喜欢泰国的话,缅甸也成。」她像只可爱小狗,抱着膝盖抽噎,「我就是想去转转,那里是我跟陈煜定情的地方。」
我虽恨铁不成钢,也只能点头答应。
这么漂亮一张脸,可惜是恋爱脑祖师奶。
沈幼的长相从小就比我精致很多。
她跟我同年同月同日生,是家里保姆的女儿。
可从颜值到体态,她都比我更像肖家独女。
羽扇般的长睫毛,雪肤红唇,脖颈纤挺,像只优雅的白天鹅。
反观我。
总是过敏红肿的糟烂皮肤。
稀疏枯黄的细发。
因小儿麻痹导致的长短脚,走起路来一瘸一拐……
再华贵的名牌货,我穿上也像破布袋。
我爸我妈都是人间绝色,旧照片发抖音一天百万赞那种。
哥哥也称得上一句帅气逼人。
只有我短身平脸,牙齿也歪歪扭扭,极其不像他们的血脉。
据说一口整齐洁白的牙齿,是中产阶级家庭子女的标志。
可肖家坐拥百亿家财,却从没有人想到拿出万把块给我正畸。
从小妈妈就偏心沈幼比较多。
她名下三家影视公司都是圈里的中流砥柱,每次年会都拉我闺蜜去镜头前露脸。
因此媒体默认沈幼才是正宗千金。
她也从来不替我澄清。
我活得像个透明人。
虽然吃穿用度都是最好的,但在外人面前总是见不得光的那一个。
实话实说,我本该讨厌她的。
奈何她对我实在好得出奇。
我姨妈痛,沈幼便专门跟中医学了一套按摩手法,夜夜为我揉小腹。
我失恋,沈幼就拎着棒球棍上门痛骂那个男生,气鼓鼓把他脸抓花。
从来没有人对我这么无微不至过,包括爸爸妈妈。
我以为我们是彼此唯一的慰藉。
可谁知这次泰国旅游,她竟让我一去不回……
刚到曼谷机场,沈幼就开始左顾右盼。
好像在找什么人一样。
准备搭车去已经订好的酒店时,她又忽然一把拦住我。
「梨尔,那家酒店风评不大好,好像不怎么安全呢。」
「不如我们去另一家,那种当地人开的民宿才好玩。」
本来订好的那家酒店每晚四千多,就在私人海滩旁。
但这趟是陪她出来散心的,她开心就好。
「别刷信用卡,以前都是你请我,这次出来的费用就我请你吧。」
「行啊,小守财奴这次怎么舍得大出血?」
我家里人虽然对沈幼很好,可她毕竟还是保姆张妈的孩子。
她吃穿都一顶一的光鲜亮丽,实际上却没什么钱,平时出门都靠我消费。
连她那个小白脸男友,吃完饭都恬不知耻地等我结账。
2.
「这不是心里难受吗?你就陪我去那家网红男模餐厅开心一下呗。」
沈幼强笑着,眼眶却红红的,沁出豆大的泪珠。
我心疼得无不应允。
当晚,餐厅潋滟灯光里。
她一改节俭习惯,豪气甩出几千泰铢的小费。
七八个赤裸上身的俊美男模,瞬间围过来合影。
还争相把她公主抱起来,嬉笑着扔进泳池。
沈幼瞬间湿身,暴露出白 T 恤下的姣好曲线。
周围男人眼睛都为之一亮。
「你也来玩啊。」她扶着某个帅哥的腹肌勉强站稳,兴奋地冲我挥手。
那些男模很懂得察言观色。
说话间,一个紫灰头发的白净帅哥就伸手来抱我。
「我怕水,离我远点。」我皱眉躲开。
他悻悻地缩回手,还嘟囔了句什么。
大概是在骂我普信女吧。
来这里的客人大多是沈幼那种爱玩的美女,他们又拿小费又吃豆腐,好不快哉。
我这种长得不行还不让人碰的,确实少见。
我低头轻啜了口「椰林飘香」。
余光却瞥见餐厅角落有个熟悉的人影一闪。
怎么好像是沈幼刚分手的前男友,陈煜?
一阵醉意袭来。
我定定神,再看时,那人不见了。
离开的时候,沈幼依然双颊绯红,犹如朝光暮色。
黑色瞳孔闪烁着微芒,说不清是餍足还是期待。
「今天心情好,陪我走回酒店吧。」
「很远哎,你记得路吗?」
我困惑地帮她把包背在身上。
她轻笑一声,将头暧昧地倚在我肩上。
「相信我。」
可走到小巷深处,她突然撒开了我的手。
下一秒,我就被打晕抬上了面包车。
后脑剧痛。
失去意识前,我嘴里还喃喃念着「沈幼快跑」。
再次醒来时,自己已赤身裸体,躺在冰凉的手术台上。
右侧小腹一道狰狞的伤疤,被粗糙地用黑线缝合。
「眼角膜昨天找到了买家,下面就等心脏的配型结果了。」
「这些女的真好骗,比找死刑犯划算多了。」
其中一个声音很耳熟。
我费力地睁开眼一看,竟然是陈煜那个小白脸。
难道是报复我总劝分?不至于吧?
或者……
他俩是假分手,然后联手骗我到泰国卖器官?
我有直觉,沈幼如果真是幕后主使,那绝不是为了钱。
因为这边的人口绑架案也不少。
她完全可以挟人要价。
肖家能给她的,远远不止售卖器官这几十几百万。
天花板白光迷眩,他们又给了我一针麻醉。
恍惚间,我发现自己好像飘在空中。
俯视着那具正被开膛破肚的躯体,感觉熟悉又陌生。
迷迷糊糊地,我被一股力量吸走。
然后紧紧禁锢在沈幼身边。
跟随她回了国。
眼睁睁看她坐在我家沙发上,泪流满面地宣布我失踪的消息。
3.
问清楚事情原委后,爸妈脸色有霎时的变化,但很快就恢复如常。
我们全家都没有责怪她,反而对她更好了。
甚至邀请她正式搬进我们家,代替我这个女儿的位置。
她有心衰,爸爸就亲自主刀,给她做心脏移植手术。
她喜欢追星,妈妈便投资上亿,让她与顶流宋时琰搭戏当女主。
她想谈恋爱,哥哥马上暂停学业,回国陪她上恋综……
甚至她被热水烫了手,全家人都紧张兮兮陪她挂急诊,生怕肌肤上留了什么痕迹。
而我呢?
三个月了,没人过问我的下落。
真正的女儿犹如猪仔一般任人宰割,器官四散在世界各地。
爸爸妈妈却连警都不报,只一心一意对沈幼好。
她占有了我的衣柜,用着我的水乳,将我喜欢的紫铃兰床单丢掉,换上妈妈给她买的天丝四件套。
晚上她躺在床上吃着樱珠,用我珍藏的手账本写日记。
笔尖刷刷。
沈幼慵懒托腮,唇角微掀,脸上是我从未见过的一种成熟神色。
「生日愿望已达成!最恶心的人终于消失了。若问有什么遗憾,就是没亲口对她说一句,你配不起。」
我怔怔地看着这句话。
回想起沈幼生日那天。
我送过她一条手链。
是割了自己一缕头发,手工编成的青丝绳。
不是什么奢侈的礼物,她却感动得扑过来一把抱住我。
这些真情流露的时刻,怎么会都是假的呢?
我心如死灰。
也许离开这个没人在意我的地方,才是最好的选择。
转过楼梯拐角,却无意间听到妈妈跟爸爸窃窃私语的声音。
「拿到头发跟指甲了吗?」
「嗯。布置完祭坛,仪式明晚就能举行。」
「真幸运啊,这个节骨眼突然找到了合适的心脏。」
「谁说不是?本来因为心衰这个毛病,沈幼只能当个备用的瑕疵品。现在一切都太完美了……」
「梨尔也一定会满意的!」
爸爸妈妈相视微笑。
肖梨尔,是我的名字。
顾不上细想话里的深意,我惊愕地望着他俩锁抽屉时,不小心带出的那张照片。
照片下方的蓝黑色笔迹,是爸爸最爱的瘦金体:
「2.15 ,梨尔满月,全家福留念。」
我的眼睛却蓦然睁大。
因为照片里宠溺地拥着我的爸爸妈妈……
分明长着两张我从来没见过的脸!
4.
高考后,我跟班上的学霸短暂交往过一段时间。
他是班里的红人。
能跟我这种长相的女生在一起,用沈幼的话来说,就是暴殄天物。
可他对我没有任何偏见,甚至在毕业典礼那天,当众羞涩吻过我的侧脸。
同学老师纷纷笑着起哄。
那是我一生中最美好的回忆。
这段关系惨烈终结在我升学宴那天。
当时,全班同学都来赴宴。
沈幼考上了比我好一档的大学,在升学宴上却没流露出丝毫优越感。
也没穿抢风头的衣服,非常照顾我的情绪。
一袭低调保守的草绿色茶歇裙,连首饰都不曾带。
我感激地在桌下悄悄握紧她的手。
那天的座位,左边闺蜜,右边男友。
两人争相为我夹菜,甚至唇枪舌剑,相互吃味。
我幸福得嘴角都不曾下去过。
但,中途只是去了趟厕所,回来后一切都变了。
直到我看到她的日记,才还原了那天的真相。
原来她在我离席后,借口去催菜,假装无意把手机落在了桌上。
手机没息屏,正播放着一条私密视频。
昏暗光线下,视频里的女主很像我,甚至连锁骨上痣的位置都一模一样。
第一个发现的是班长林恬。
她一声惊呼,将手机直接传了一圈。
其中也包括我那位学霸男友。
沈幼拿回手机后,表现得惊慌失措。
她低声说,我交往过校外的混混。
那混混让我流过产,还借她钱不还,才用偷拍的私密视频抵债。
最后她流着泪恳求全班同学不要外传。
他们都感动沈幼对我的姐妹情深。
怪不得那天回来后,他就跟我分了手。
决绝地拉黑删除,从此天各一方。
记忆中不明不白被甩后,沈幼曾仗义地为我堵上门去,挠花了他的脸。
当时的我感动得眼泪哗哗,觉得男人真心不如姐妹重要。
看到真相后,我感觉到无边的窒息。
这就是我的好姐妹。
原来没有苦衷,也没有误会。
她只是自始至终都对我恨之入骨。
夫君征战东海时,带回一个有孕的鲛人。
鲛人说:“我腹中胎儿是将军的,姐姐可愿与我共侍一夫?”
我不愿与她共侍一夫。
是夜,她死在湖中,一尸两命。
至此,夫君冷落了我五年。
后来,我怀上身孕,夫君亲手灌我喝下滑胎药,冷眼看着鲜血染红我的襦裙。
再睁开眼,我重生到了将军凯旋而归那日。
不等鲛人开口,我主动对将军说:“我怀孕了,腹中胎儿是太子的,求将军休了我。”
将军头上绿油油。
话传到太子耳中,他炸了:“沈烟绯,孤何时碰过你?”
1
“嫣儿,再等等,为夫很快就可以为你复仇了。”
我躲在书房外,看见我的夫君祁磊抚摸着一幅画。
画上是位鲛人,她有着惊为天人的容貌,粼光闪闪的鱼尾。
她叫容嫣。
是五年前夫君从东海凯旋而归时,带回来的战利品。
我第一次见到她时,她腹部微微隆起。
已有了身孕。
皇帝问祁磊打了胜仗,要什么奖赏。
祁磊说:“臣想在后院建一汪莲花湖,求陛下赏赐御湖之水,蓄满莲花湖。”
众所周知,皇家御湖之水是工部千里迢迢从东海运输而来。
这运输的成本让水比珍珠还贵重。
皇帝大手一挥,准了祁磊的请求。
祁磊专门为容嫣在后院挖人工湖,养上千朵莲花。
用御湖之水蓄满莲花湖,在湖心用数十万颗贝壳建造一间水屋。
夫君与容嫣日夜在贝壳水屋里欢好,全然不把我这个正妻放在眼里。
后来,容嫣死了,一尸两命,鲜血染满湖水。
我与祁磊自小青梅竹马,我爹爹是镇国大将军。
他无父无母,自小被我爹爹收养。
谁都知道他是我的童养夫。
旁人笑话他时,他总是一笑置之:“给烟绯当童养夫,我乐意。”
我爹爹教他功夫,教他排兵布阵。
他自十六岁起,跟着我爹爹四处征战。
八年时间,成为人人敬仰的大将军。
我们成婚时,他曾无比怜爱地吻着我的眉心,“烟绯,能娶到你,我此生死而无憾。”
我亦以为我嫁给了可以携手一生的人。
容嫣的尸身从湖里捞出来时。
祁磊双眸通红,目眦欲裂,用剑指着我。
恨不得杀了我泄愤。
“沈烟绯,你杀了本将军最爱的女人,你拿什么来偿?”
那时我才知,原来他爱的人,不是我。
我们从小到大的情分,抵不过那只鲛人。
2
收起思绪,我双手抚上隆起的小腹。
如今我也有了身孕。
孩子是祁磊的。
我一直以为,五年的时间足以冲散一切,没想到他还想着为容嫣复仇。
我正欲转身离去,祁磊抬起眸来,冷声道:“既然发现了,那本将军也不想再装了。”
我心下一惊,往后退去。
祁磊大步走至我面前,拽住我的双手,用粗绳绑起来。
祁磊眼底的杀气令我害怕,我挣扎着,“夫君,你想干什么?”
祁磊打断我:“别叫我夫君,只有容嫣才配叫我夫君。沈烟绯,你不配。”
他说完扬声命手下:“来人,去熬一碗滑胎药来。”
我惊讶道:“祁磊,我腹中胎儿是你的,虎毒不食子,你想亲手杀了你自己的骨肉?”
“既然你不想要这个孩子,为何要让我怀上?”
祁磊眼神冰冷得不掺杂任何情感,“不让你怀上本将军的骨肉,又怎么让你偿还嫣儿一尸两命的债?”
“沈烟绯,你可知,每次与你同房,本将军都忍不住想反胃。”
“这五年,本将军没有一日不思念嫣儿,是你杀了她,你下地狱都不足以让本将军原谅你!”
祁磊一字一句,杀人诛心。
我笑出了眼泪,“原来你这么恨我?我和你说过多少次,容嫣不是我杀的,你怎么就是不信呢?”
“休要再狡辩!”祁磊打断我,“嫣儿天真善良,除了你,还能有谁会杀她?”
“你杀了嫣儿,杀了本将军的骨肉,本将军也要让你尝尝失去骨肉的痛!”
3
一个时辰后,滑胎药煲好了。
祁磊连等滑胎药放凉的耐性都没有。
他捏住我的下颌,将一整碗滚烫的滑胎药灌进我的喉咙。
我嗓子被烫得冒烟,眼泪直流。
祁磊手指收拢,仿佛要将我的下颌骨捏碎。
他恨恨道:“咽下去!漏一滴,本将军便杀你沈家一人!”
爹爹五年前战死沙场,沈家式微,祁磊这些年屡立战功,代替我爹爹成为镇国大将军。
我知道他有这个能力,可以将我沈家杀得片甲不留。
我心如死灰,含泪将滚烫的滑胎药咽入喉咙。
腹部钻心的疼。
鲜血晕开,染红了襦裙。
母子连心,我能感应到腹中这个已经成形的胎儿在挣扎。
祁磊冷眼看着鲜血将我的襦裙浸湿,他眼神里透着大仇得报的痛快之色。
可他对我的恨远远没有消散。
他咬着我的耳垂,几乎要将我的耳朵咬下来。
耳边传来他冷冽的声音:“沈烟绯,这不会是你第一个孩子,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我不明白他为何会这么说。
我疼得没有心思去深究。
祁磊唇角勾起一抹冷郁,一字一句道:“本将军会让你再怀上第二个,第三个胎儿,再亲手灌你喝下滑胎药,直至你承认自己的错。”
“混蛋!”我被绝望淹没,抽出发间的簪子,苦笑道:“祁磊,我不会再给你这个机会。”
锋利的簪子捅入喉咙,鲜血喷涌而出,我发出痛苦的呜咽声。
“烟绯,你……”祁磊手足无措,方寸大乱,他大概没料到我会死得这么干脆。
簪子落地,我用染满鲜血的手轻抚住小腹。
祁磊抱着我,临死前,我看见他眸底错综复杂的红血丝消散,被猩红所代替。
祁磊如走火入魔般,露出痛苦懊恼之色,“不……不是真的,这一切不是真的,烟绯……”
一滴泪从他眼角滑落,他疯狂地哭出声来,仰头问天:“为什么,为什么……”
我被他的模样吓住,却已无力再深究。
他的眼泪落在我鲜血淋漓的颈窝,将我的血烫得冒了烟。
这是五年来,我第一次感觉他的身体有了寻常人的温度。
这五年很难熬,如今终于可以解脱了。
我彻底阖上了眼眸。
4
再睁开眼。
我重生到了祁磊征战东海,凯旋而归那日。
按理说,我要去城门迎接他,可我却安然待在府。
丫鬟秋叶见我一反常态,不解道:“夫人,将军在回来的路上了,您确定不去城门迎接吗?”
我躺在贵妃榻上,淡声道:“不去,没什么好迎接的。”
“哦哦。”秋叶茫然退下。
过了片刻,秋叶前来禀道:“夫人,太子殿下来了。”
我从贵妃榻上起来,吩咐道:“让他进来。”
片刻后,太子楚 天踏入后院。
我在院中煮茶等他。
我和楚 天也是青梅竹马,他虽然身份尊贵,可我们见面常常互损。
他一来就给我带来了重磅消息:“沈烟绯,孤的探子来报,祁将军此行回京,带了一个有孕的鲛人,你猜猜那位鲛人腹中的骨肉是谁的?”
前世楚 天也提前告知了我这个消息。
那时我不相信,说鲛人腹中的胎儿不可能是我夫君的。
如今,我风轻云淡道:“鲛人既是祁磊带回来的,腹中那个胎儿十有八九是他的吧?”
楚 天惊讶于我的淡然,“聪明,不过你不应该吃醋吗?”
我煮着茶,轻笑:“生什么气?天下男人千千万,不行咱就换。”
“你没开玩笑?”楚 天理了理衣襟,正色道:“想换怎么样的?”
前世,祁磊冷落我的那五年,楚 天对我说过无数次:“烟绯,天下男人千千万,不行就换,只要你愿意改嫁给孤,孤定会将全天下最好的都捧到你面前,绝不会伤害你一分一毫,更不会多看别的女子一眼。”
5
前世我之所以没选楚 天,是因为我喜欢祁磊那种身穿铠甲,威风凛凛的将军。
楚 天容貌俊美,身量修长,外形虽然长在了我的审美上,可比起杀伐果断的祁磊,还是少了些男子气概。
此刻心境变了,再看楚 天,方觉他比起祁磊更赏心悦目。
一副可以被我随意欺负拿捏的模样。
我朝楚 天勾勾手指:“你凑近点。”
楚 天下意识朝我凑近。
我趁他还没反应过来时,仰头在他嘴唇上飞快地亲了一下。
楚 天怔在原地,耳根红透了。
他慌张地抿了抿唇,盯着我说:“沈烟绯,你是有夫之妇,怎可,怎可这么不守妇道?”
我勾唇,不以为然道:“嗯,我不守妇道,那你还想再亲吗?”
楚 天内心在天人交战。
我从他的神色中可以猜出他此刻内心的挣扎。
一个声音在说:“孤是太子,怎可和有夫之妇亲吻?这若是传出去,孤一世英名全毁了。”
另外一个声音在咆哮:“毁了就毁了,谁让她是孤最心爱的女人,孤亲了再说!”
第二个声音战胜了第一个声音。
楚 天将我揽入怀里,吻住了我的唇瓣。
秋叶原本要来给我们添茶,见此情形,如遭雷击,怔在原地。
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捂着脸悄声退下。
我的唇脂全被楚 天亲花了,他直到我快喘不过气来才松开我。
他面色潮红,异常兴奋。
我嘲笑道:“太子殿下,和有夫之妇亲亲是什么感觉?”
“感觉好极了。”楚 天意犹未尽,心情愉悦:“绯儿,孤今夜翻墙来找你,当着你夫君的面亲你,你到时候别认怂。”
当着祁磊的面是吧?
行,谁认怂谁是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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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时候我被人贩子拐走,爸妈去孤儿院领养了一个女儿。
长大后,我与父母相认,养女吞安眠药自杀。
她留下厚厚一叠相册,相册里记录着她从小到大的照片。
我爸妈看见相册,瞬间泪崩。
他们在养女的葬礼上哭得肝肠寸断,并咒骂我:“如果不是你回来,绵绵就不会寻死。”
他们说该死的人是我,如他们所愿,我被亲哥哥开车撞死。
再睁开眼,我重回了认亲那日。
1
公交车上,我睡着了。
养母摇了摇我的手臂,轻声细语道:“昔昔,到站了,快醒醒。”
我睁开眼睛,望着似曾相识的场景,脑子有一瞬间的空白。
刚才我做了一个梦。
梦见我被亲哥哥开车撞死,飞出去七八米远,手断了一截。
简漠从车上下来,冷漠看着我倒在血泊中。
他眼底满是恨色:“简昔,该死的人是你,你为何要回来?你把绵绵还给我!”
亲生父母咒骂我的话还历历在目:“如果不是你回来,绵绵就不会寻死。”
他们恨我入骨,可分明是他们要我回来的。
绵绵是我父母的养女。
小时候我被人贩子拐走,爸妈悲痛欲绝。
哥哥简漠提议:“爸妈,反正妹妹也找不回来了,不如去孤儿院领养一个吧。”
爸妈听了他的建议,去孤儿院领养了一个年龄和我相仿的女孩。
爸妈给她取名叫简绵,寓意着这个家能带给她绵绵不绝的爱。
简绵被简家当做公主一般养大。
而我,被人贩子几经转手,在街边乞讨。
最后流落到一个小城镇,差点饿死在桥洞下。
我的养母将我捡回家,她老公早几年在工地上出事故去世了。
她还有一个比我小三岁的儿子。
领养了我之后,她一个人起早贪黑去镇上打三份工,将我和弟弟拉扯长大。
家里虽然贫穷,却让我感受到了满满的温暖和爱。
后来,亲生父母找到我的下落,安排了一场认亲仪式。
是了,我重生了。
重生在了去相亲仪式的路上。
想起前世惨死的画面,我心底忍不住发寒。
公交车到站了。
我和养母下车,前面有一栋大楼。
这是简氏集团的办公大楼,认亲仪式就在那里举办。
我爸妈还邀请了多家媒体来宣传造势,借此机会提升简氏的名气。
“昔昔,是不是那栋大楼?好气派啊,这些年苦了你了,你回去后就不用跟我们过苦日子了……”养母说着眼眶便红了。
她将眼泪往回憋,挤出一个苦涩而欣慰的笑容。
我知道养母舍不得我。
前世,我跟亲生父母回家后,她在返程的车上,一路都在抹泪。
2
我开口道:“妈,你是不是带了我的相册来?你把相册给我。”
“带了。”养母从她包里拿出一本陈旧的相册递给我。
我接过相册,一页页翻开。
里面全是我从小到大的照片。
简绵也有一本她的相册,记录着她从小公主长成豪门千金的成长轨迹。
前世,我和亲生父母相认那天,我们抱头痛哭。
简绵悄悄离开,她提前回了家,将自己锁在房间里。
她吞了整整一瓶安眠药。
等爸妈带着我兴高采烈回到简家别墅时,保姆慌张地跑过来说:“不好了,二小姐在房里吞药自杀了!”
亲人相聚的喜庆氛围瞬间烟消云散。
我爸妈将简绵从房里抱出来,让司机开车送去医院抢救。
爸妈在手术室外焦急等待。
医生从手术室里出来后,摇了摇头:“抱歉,我们已经尽力了,准备后事吧。”
我父母眼前一黑。
简绵将留的遗言夹在那本相册里。
【爸妈,哥哥,谢谢你们让我感受到了绵绵不绝的爱。】
【如今,我把这一切还给简昔。】
【再见了,若有来世,我想当你们的亲生女儿。】
爸妈一页页翻看着简绵从小到大的照片,瞬间泪崩。
这是他们捧在手心的掌上明珠。
爸妈心想:她是受了多大的委屈,才会一声不吭地吞药自尽?
简漠从国外连夜赶回来。
那一夜,他在简绵房间枯坐了一夜,喃喃叫着她的名字,无比自责:“绵绵,是哥哥来晚了,哥哥没有保护好你。”
“你怎么那么傻?为何不等等哥哥?”
“你想死,哥哥陪你,但前提是先让害死你的人给你陪葬。”
爸妈和哥哥把简绵的死归咎在我身上,他们觉得是我害死了简绵。
他们后悔与我相认。
于是,在简绵的葬礼上,爸妈咒骂我,让我滚出简家,说永远不要再见到我。
我从葬礼出来,在街道上漫无目的地行走着。
简漠驾驶着他的跑车朝我冲来,将我创飞……
3
收起思绪,我牵着养母的手,朝简氏集团大楼走去。
媒体们早就挤在门口等候我的到来,我爸妈也翘首以盼等着我的出现。
简漠在国外,还没有回来。
我和养母出现在简氏集团大门,简氏集团员工让出一条道来给我们。
记者们蜂拥而上。
我爸妈朝我走来,眼眶湿润,张开双臂:“昔昔,爸妈终于找到你了,我的心肝宝贝。”
没有前世的抱头痛哭。
我特意避开他们。
他们一愣,旋即给自己找台阶下:“昔昔,这些年你受苦了,跟爸妈回简家,往后爸妈会加倍补偿你。”
我看到人群后,简绵穿着一身香奈儿,看我的眼神里尽是不屑。
我收回目光,清了清嗓子,对爸妈说:“我今天来参加认亲仪式,是想要告诉你们,我不会跟你们回简家。”
我说罢挽住我养母的手,对亲生父母说:“养母含辛茹苦将我拉扯大,我要报答她,在她跟前尽孝。”
我爸妈脸色大变,“昔昔,别闹,你养母养育你是有功劳,我们会补偿她,给她一百万。”
集团员工议论纷纷:“她是不是不知道我们简氏集团市值多少啊?”
“跟着董事长和董事长夫人回简家,往后有花不完的钱,傻子才不愿意回来。”
“她的养母一看就是个乡巴佬,一辈子赚的钱还不如董事长夫人一个包包。”
记者对我说:“简昔,你爸妈是当地排名前三的富豪,听说他们还给你准备了豪车和房子作为补偿,你别犯糊涂。”
我淡然自若道:“我已经成年,有权利选择自己的人生,我选择跟养母生活。”
我将手里的相册塞进我妈手里,对她说:“你们错过了我的成长,这本相册可以让你们看看我是如何长大的,这是我送给你们的见面礼,再见。”
我说完,牵着我养母的手,挤开人群,大步走出简氏集团。
身后,传来简绵的嘲讽声:“装什么装啊,心里巴不得想回来,欲拒还迎,真特么恶心。”
双击屏幕解锁后续
编者按:
在本号之前发表的《为什么说《昆仑》女主角花晓霜是一个女屌丝》一文中,我们评价了凤歌小说《昆仑》的女主角花晓霜。其实《死人经》的粉丝与《昆仑》粉丝相当相似,也喜欢尬吹《死人经》的神经病破鞋女主角荷女。但只要是正常人,对《死人经》女主角荷女却是几乎清一色的恶评。
作者|历史最美作者团队-吴广
字数:2591,阅读时间:约3分钟
荷女刻画差似乎是正常读者的共识,但是死人经粉丝人均荷女吹。当初我就说荷女刻画还不如上官如,结果某b站up不服气。冰临粉有一套论证荷女刻画是网文顶级的话术。
有读者评价《死人经》说——
荷女写得真是不好,离亵渎风月差的远,没有娇只有病和变态,最后疯了很好,顾慎为配不上勇敢坚强骄傲天真善良的上官如,用情不专,当断不断,比沈浪差得远。白飞飞守住了人性的底线,走得潇洒,当然不走沈浪也只会选朱七七,虽然我不喜欢朱七七,喜欢白飞飞;对荷女真的是无感,女魔头放手才能让人心生同情,不然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得到爱人,不择手段怎能不让人切齿。
▲上官如
这段评价,很让人有同感。荷女确实是pua了顾慎为,通过反复地背刺 、发疯,让顾慎为从充满潜力的青年才俊变成一个自甘堕落的接盘侠, 顾慎为被搞得家庭破碎,爱情失败,事业虎头蛇尾。
▲顾慎为
按照原著描写,荷女颜值也不如上官如,可能只是漂亮一些的村姑水准,就是尬吹和主角的默契,结果多次背刺。
事实上,荷女和顾慎为的镜像论,并不是冰临粉发明的,而是作者冰临神下自己提出的——
荷女与顾慎为一样,寄于仇人篱下为奴,与小说主人公顾慎为一起修炼,对付共同的敌人,他们之间相互合作,也相互背叛,最终却发现两个人是如此相像,不可分离。
看来,冰临虽然不擅长写好的小说剧情,却擅长养粉。
▲荷女
从心理学角度来说,荷女这个角色其实根本就不存在,她只是顾慎为自己幻想出来的承载他心中不足为外人道的隐秘角度内容的载体。只不过必然还是带入了不少作者所理解的现实女性的元素,善待荷女到底是自恋更多还是龟男属性更多,作为读者我也不能妄下结论。
荷女的刻画确实是高度取巧的,作为心理学层面的主角的里人格,她自带存在感,作者的纠结程度都可以兑换成她的存在感。所以这个角色必须别扭,必须没办法独立站立,必须纸片人化,本质上讲荷女是顾慎为的寄生者(但是顾慎为亦需要荷女来作为自己逃避现实逃避责任的理由),一旦独立出来,以冰临的驾驭能力,这个女主怕是一卷就要写成路人。
其实荷女也是作者过度自嗨的产物。荷女相当于是作者自己先对角色产生了深刻的认同和深厚的感情,由此一切缺点都成了优点。而如果把这些优点变成缺点,有一个步骤是不可少的,那就是把荷女变成顾慎为的一根肋骨,即,从人设上给人以符合这一人物心理学原理的信服感。
冰临神下认为搞个破鞋仙女当女主,就很有刺客感。(关于荷女的一血是谁拿的,有两种看法,一种是被顾慎为杀死的前男友遥奴拿的,另一种是被教练利用职权玩了)
刺客破鞋不是不能当女主,比如剑雨的女主经历肯定复杂,可问题是冰临神下这种女主还整他的比成长流。
▲《剑雨》海报
已经完成成长的退休女刺客,包养小鲜肉也不是不行,一个提供年轻的青春气息,一个提供成熟女人的呵护。
比如《初刻拍案惊奇》中的寡妇刺客以前有没有用身体当过武器,一开始是不是一个坏人,第一桶金是不是谋杀亲夫,这些都是过去,不需要追究。江湖人上了岸就不再是鱼了,重获新生,过去的都会过去。
冰临明显阅历也就那样,理解不了这一层。
b站某up应该看过我吐槽冰临的文章,但他还是想写成长流,他的梦想就是成为小冰临。
冰临其实是个杠精。上岸之前整儿女情长其实很傻,刺客题材一般默认刺客阶段不谈恋爱,创作者会本能地避免,潜意识知道这样不合理。冰临作为杠精不信邪,也没有继承古龙把江湖融入生活的理念。虽然古龙这种理念其实是一种古文运动,江湖本来就是融入生活的。今天还喜欢在武侠题材中整逼成长流的,多少带点幼稚病。
说完荷女,顺便扯一扯另一个女主角上官如。
冰临粉面对我批评死人经“对古早版本的善恶论进行无聊的纠结”说:死人经并没有纠结于善恶论。
但是上官如这个角色的圣母心,就体现出典型的善恶论。
她本来也对人命不屑一顾,直到闺蜜上官雨时被她弟弟上官飞草菅人命地杀掉了,于是变成了圣母,这种纯粹的标签导致比荷女刻画强,但也没什么意思。然后顾慎为放弃上官如就是因为上官如总是想要改变他的不择手段作风,而荷女和他是一类人,这个理由就太无聊了。
而且上官如身边还有个爱慕她的舔狗苏霭,有道是只要时间够长,舔到最后应有尽有,所以顾慎为看起来还要绿自己一次。
笔者黑冰临,b站某up只会无能狂怒,触发自尊防御,越黑他只会越魔怔。这也是冰临粉普遍的幼稚病导致的。
看了谋断九州,越发感觉冰临确实不会写长篇。而且他短篇也只能保持半篇的优秀。“冲突锐化,烈度加剧”而后“开挂破局”是他的常态操作;用离谱的主角光环解决被垫的很高的困境,是他的惯用手法。
谋断九州就很典型,主角刺杀皇帝线和皇帝解决权臣线,双线并行,看起来冲突很强。开局刺杀皇帝应该是魔改的《罪与罚》,愤世嫉俗主角想要给世界一个惊喜,这个设定也确实增加了不少辨识度。
▲谋断九州
可是先不说冰临的权谋本身就写的很糙这个老毛病了,冲突拉满的结果就是作者需要非常离谱的主角光环来破局,比如皇帝对主角极端的轻敌——明明主角早就被揪出来,却放任他自由行动。又比如皇帝所谓的“布局二十年消灭所有权臣”,实际执行起来乱七八糟,完全靠莽和比谁更天真,皇帝的计划得以执行是建立在几个权臣互相猜忌的程度达到了非常离谱的水平。就这样强行执行以后皇帝又因为轻敌被主角干掉,作者真的知道自己在写什么吗?相比之下“没有一个皇帝会干掉所有权臣,因为皇帝的合法性来自权臣的支持,这是朝廷不是黑帮”这种槽点反而不那么生草了。
而且早早盒饭的皇帝恰恰是谋断九州前期唯一一个刻画的让人能记住的角色(毕竟作者赋予了他最大比重的有记忆点的台词),结果他很快就寄了,这种处理让我又想起了铁寒锋。而皇帝的原型——《庆余年》的庆帝是被猫腻捂到大结局的。
本文系历史最美原创稿件。主编枪君,作者吴广。部分图片来源网络,如有版权问题,请与我们联系。
诡异降临,各国选出100位天选者进入规则怪谈。
看到我的瞬间,弹幕疯了:“这不是我们选的人啊!”
很快,他们更疯了。
诡异:桀桀桀,我要吃了你!
弹幕:完了完了,开局就送。
我:跪下,唱征服。
弹幕:??
诡异:(迟疑)
我:我数到三……
当着全球七十亿人的面,怪谈诡异竟然真的跪下了。
1
我醒来的时候,是在一个陌生的房间。
耳边是嘈杂的声音,好像有人在吵架。
“完了完了,这个人一看就是开局送的炮灰。”
“喂,他是你们龙国人,真是拖人类后腿啊!”
“龙国已经死了十几个了吧,笑死,五千年历史也不过如此!”
“下次就剥夺龙国送选手的权利吧,让诡异降临在东方大陆。”
“脚盆鸡闭嘴!你们上一局的选手居然卖直肠给诡异,才是丢人类的脸!”
“那怎么了,活下来就是赢家!”
“别吵了,他醒了,怎么看上去是个傻子?”
我抿了抿唇,这个傻子,是在说我吗?
环顾四周,是一个完全陌生但古色古香的房间,简单的家具,整洁干净。
“他怎么还不去看规则?这可是规则类怪谈,不遵守规则会死的!”
“他不会之前都没看过直播吧?这可完了。”
“龙国人有这个表现,很正常。”
“楼上的倭寇闭嘴。”
规则类怪谈?
一股陌生的记忆进入我的脑海。
我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身体,果然,这是个人类的身体。
而我,不是人。
我走到桌子前,上面果然放了张纸。
《妈妈的大孝子》规则:
1.你出生在一个幸福的四口之家,妈妈生了两个孩子,你和弟弟。
2.你要做妈妈的大孝子,绝对不能惹妈妈生气。
3.爸爸经常会出差,但他每次回来都会送你们礼物。
4.绝对不要打开爸爸的礼物。
5.电脑在你的房间,每天下午五点,弟弟都会来找你打游戏,不可以拒绝他。
6.妈妈很会做菜,她不喜欢挑食的孩子。
7.不要吃妈妈做的肉。
8.二楼的储物间锁着门,是绝对不可以进去的地方。
9.如果遇到危险,就去卫生间。
10.爸爸和妈妈相亲相爱,如果他们吵架,请立刻回到自己的房间,千万不要开门。
11.妈妈很爱你和弟弟,绝对不会伤害你们。
12.妈妈脾气很坏,别让她看到你和弟弟打游戏。
13.记住,一定要做妈妈的大孝子,不要拒绝她的请求。
我一条条看完,没记住一条。
这个脑子与我的适配度并不算太高,我直接把纸团起来丢进了垃圾桶。
“这大哥这么自信吗?”
“龙国怎么回事啊,还没调出来这个人的信息吗?”
“不会是什么隐世高手吧?”
“笑死,龙国人别太捧了,进怪谈的哪个不是精英,过目不忘是小学生技能。”
“腐国闭嘴吧,你们上一个天选者可是连密码都忘了!”
“就是!要不是他,上一个怪谈就不会死那么多人!”
我的大脑里那些声音又吵起来了,我大概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十天前,宇宙神秘力量降临地球,对人类发出最后通牒:
选出100个人类精英进入规则类怪谈,一共100个怪谈,只要有人全部通关,那么诡异就会离开地球,否则,他们将毁灭人类。
各国联合在一起展开自救研究,通过层层选拔才选出来100个人。
他们被称为:天选者。
上一个规则怪谈,因为腐国选手被诡异吓尿忘记了密码,所以全员失败。
而我,是这100个人里的最后一个被传送的新人。
现在100位选手,只剩下8位,但怪谈只通关了67个。
形势严峻,本来龙国是选了那位天师当做人类最后的希望。
但不知道怎么回事,这个年轻人被传送进来了。
关于这具身体的信息,我只知道,我今年22岁,毕业,然后失业。
被传送的时候正在纠结买红烧牛肉面还是老坛酸菜面。
“别吵了!要团结,他死了我们能有好下场吗?多一个人多一个希望啊!”
不过说这句话的人很快就被我打脸了。
“咚咚咚——”门外响起一阵急促的敲门声,伴随着一个兴奋又透着邪恶的孩童笑声:
“哥哥,你在吗?快开门,我们来打游戏吧!”
2
“别出去啊,爪国的选手直接被弟弟创死啦。”
“可是规则说不能拒绝陪弟弟打游戏,不开门也会死啊。”
“你们这些蠢货,还是看看我们美丽国的天选之子吧!”
“哦?就是那个在好几个联合怪谈里,背刺队友,拉队友去死自己苟活下来的杰克吗?”
“那也比你们龙国死没人了强。”
“我们可是世界第一超级大国,让你们背背锅怎么啦。”
“就是就是,美丽国爸爸说得对!”
“楼上的脚盆鸡,能不能禁言啊?”
无视脑海中的声音,我又从垃圾桶里把那张写着规则的纸掏了出来。
“哈哈哈哈别把我笑死,龙国人。”
“刚才那么自信,原来啥都没记住啊!”
“什么普信男,笑死,不如直接开门死了算了。”
我又努力看完了一遍,这回倒是记住了。
很好,看来我已经能很好地和这具身体的脑子融合。
就在弟弟的声音再次提高,门板被锤得快要破裂的时候,我过去打开了门。
“哥哥,原来你在呀?”
弟弟个子不高,有点胖,圆圆的脑袋上一双格外大的眼睛滴溜溜地转,里面写满恶意。
“哥哥,陪我打游戏吧!”
“好啊,我最喜欢打游戏了。”
弹幕:???
弟弟:那太好了,哥哥我们来玩《勇者斗恶龙》。
从弹幕的讨论里,我知道棒国选手是在这里被弟弟咬死的。
弟弟用的恶龙角色是诡异的力量,而选手的勇者角色依靠的就是他自己的身体机能。
上一次的怪谈里,只有身体力强的选手赢了弟弟。
我:不,我不喜欢这个游戏,我要玩别的。
弹幕:完了完了,不能拒绝弟弟啊!
弹幕:不对劲,你们看弟弟没有冒黑气,我懂了,不可以拒绝玩游戏,但是可以拒绝玩某个游戏!
弟弟愣了一下,然后又咧嘴笑起来:那你想玩什么游戏?
我略作思考,搜寻了这具身体玩过的游戏种类。
“我想玩,打地鼠。”
3
打地鼠,顾名思义,就是地鼠从N个洞口随机钻出来,玩家要举起锤头砸下去,打中计1分,打不中计2分。
“好哇好哇,哥哥,你想被锤死就直说嘛。”
弟弟点击了“打地鼠”,我的手中瞬间出现一个充气小锤。
屏幕里的倒计时开始,弟弟眼疾手快,他甚至都不用仔细看屏幕,一边对着我邪恶微笑,一边手不停,每一次都砸中了地鼠。
而我,手脑配合得十分滑稽。
“完了……我龙国无人了,天要亡我啊。”
“天哪,他是怎么做到找了个自己不行的游戏的啊。”
“既然能选游戏,为什么不玩扫雷啊,至少纯看运气。”
“楼上的,不要污蔑扫雷,我们扫雷爱好者是用脑子的!”
游戏结束,弟弟哈哈大笑:“哥哥,你输了!”
话音未落,他周身都开始冒黑气。
我摆了摆手:“这个游戏设计得不好,我很擅长打地鼠的。”
“别挣扎了,哥哥,乖乖让我把你锤成肉饼!”
弟弟手中的充气锤子瞬间变成了一个长着尖尖锯齿的大铁锤,这要是砸在我脑袋上,绝对脑浆流一地。
“我说了,这个游戏设计得不好,不信你看。”
在弟弟朝我扑过来的同时,我从身后掏出了一个巨大的白色盒子朝他丢去。
这盒子是我刚才用写满规则的纸折的。
下一秒,挥动着大锤子的弟弟就被套在了盒子里。
脑海中也终于有一刹那的清净。
“这是……什么鬼东西!”
弟弟恼羞成怒,破盒而出,接着就被我顺手拿过来的铁锤猛地一砸。
“弟弟,这才是打地鼠真正的玩法!”
脑海中一片卧槽。
“我没看错吧?”
“我在做梦?”
“他,他把诡异当地鼠打了?”
我挥了挥发酸的手臂,这具身体的体能似乎也不太适合我。
“我要杀了你……把你的骨头抽出来,留你一口气,让你亲眼看着我把你嚼碎!”
一团浓重的黑气在盒子里快速聚集,黑得像墨一般。
“哦?弟弟,你玩不起?”
“我草,他居然还敢挑衅?”
“大哥,你老阴阳家了啊。”
“不是啊,他这不是找死吗?”
“可事实上,他没死。”
那团黑气涌起,里面渐渐出现了一张异常恐怖的鬼娃脸。
他刚刚冒头出盒子,我又是一铁拳。
“6666”
“老铁你真牛啊。”
“没有人逃得过龙国老哥的铁拳!”
“卧槽这也可以?”
在所有的天选者里,我身份不明,没有任何通关记录,是替换了人类最后希望的扑街仔。
但随着我一拳一个黑气弟弟,弹幕彻底疯了。
“奶奶,孙子我看见人类揍诡异啦!”
“大哥,我向你道歉!”
“大哥,我也道歉!”
“哥,你是我的哥,是我唯一的神!”
“我天,我觉得他好帅啊!好想让他当我男朋友。”
“楼上的不要性缘脑,大哥看看我,我也可以!”
“腐国人走开,大哥肯定是直的!!”
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不过总算没人骂我傻子了。
“切,肯定是狗屎运。”
“龙国人别嚣张好吧,他这才第一个诡异,我们美丽国的选手也轻松打败弟弟的。”
从弹幕的讨论里,我知道这个怪谈之前已经有选手通关了,虽然死伤惨重。
可是通关了的怪谈如果再次被开启,那么剧情就会有变化,也就是说,前人的经验不能作为我保命的方法。
“怎么办,我不想他死,不管怎么说,他是为人类出了口恶气啊!”
弹幕纷纷附和,自从诡异降临,人类忍气吞声,不仅在怪谈里受欺负,现实世界也逐渐被诡异污染,各种自然灾害都随着闯关失败来到地球。
“接下来怎么办呢?他不可能杀死诡异的。”
一个女孩发了个担忧的表情包。
我勾了勾唇,将铁锤轻轻放下。
无所谓,主不在乎。
4
弟弟被我打懵了。
此时的黑气变少了,他又变回了那个人类胖胖的身体,一双诡异的大眼睛此时水汪汪的。
“哥哥,你为什么打我?”
我义正词严地纠正:“没有打你,哥哥是在打游戏啊。”
弹幕:……6
“那哥哥,该轮到我了吧?”弟弟不死心,他眼珠子一转,就拿起旁边的铁锤跃跃欲试。
“哈哈哈哈龙国人搬起石头打自己的脚。”
“这下总不能拒绝吧,毕竟弟弟打游戏最喜欢‘公平’。”
“完了完了,帅不过三秒。”
“别吵,我觉得大哥肯定有后手的!”
“大哥加油啊!”
“干诡异!”
“+1”
“+1”
我一向礼貌待人。
“好啊,换你来。”
我主动钻进了盒子里,弟弟愣了一下,随后咬着牙笑起来:
“哥哥,这可是你自找的!”
铁锤在他手里瞬间变大两倍,上面的锯齿直接变成了手腕那么粗。
呵呵,这就是所谓的“公平”吗?
我有点喜欢弟弟了。
“哥哥,准备好了吗?我开始打地鼠咯!”
5
弟弟将所有仇恨都化作这一锤子砸向了盒子。
可盒子,是空的。
“哥哥?”很快,他发现我居然不在盒子里。
“哥哥,你违反规则了!”他举着锤子就朝我砸。
规则?
不好意思,我从来不在乎这种东西。
我举起充气小锤一挡,铁锤直直砸上了弟弟的头。
“怎么会这样?!”
他步步后退,眼睛里写满难以置信。
“规则怪谈?我不守规则。”
我举着充气小锤步步逼近。
“诡异要杀我?”
可我是邪神啊。
一分钟后,已经烂成泥的弟弟艰难重塑着身体,好不容易恢复人形就立刻丢掉锤子跪地求饶,一把鼻涕一把泪:
“哥哥哇,下手太重了嗷,我是你亲弟弟哇。”
6
同一时间,我的脑海中响起各种疯狂的声音。
他们似乎难以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
只知道此时引起全球哗然的是一个龙国22岁男生。
“根据所有的资料显示,他,他就是一个普通人啊!”
各种声音中,我还是敏锐辨别出了来自龙国高层的惊叹。
普通吗?
可我明明全知全能。
“咚咚咚——”弟弟的小身体抖了一下,他一脸惊恐看着我:
“完蛋了,妈妈回来了,要是让她知道我们打游戏了,会发火的!”
我当机立断强行关机了电脑,与此同时,妈妈推开了门。
“在做什么?”
那是一个美丽却憔悴的女人,她的眼神里有一点阴郁,紧紧盯着我和弟弟。
“你衣服怎么回事?”
诡异可以无限恢复自己的实体,但却无法恢复被砸烂的衣服。
我看了他一眼,他肩膀一抖:“是,是我在外面玩不小心摔烂的。”
“哈哈哈哈哈我有点心疼弟弟了。”
“楼上的,这可是诡异。”
“该说不说,弟弟不会又挨打吧?”
“我也有个哥哥,也是这么欺负我的!”
妈妈没有打弟弟,她只是将目光看向了我身后的电脑,然后缓缓走了过来。
她将手,放在了电脑主机的上面。
“卧槽,一瞬间我以为是我妈。”
“妈妈太懂了吧。
“完了完了,这下暴露了。”
弹幕担心得要死,但我只是轻轻揉着发酸的手臂。
“你们刚才,在做什么?”
“在学习,妈妈。”
“真的吗?”
她看向弟弟,弟弟目光闪烁,我咳嗽一声。
“是的,哥哥在教我读书。”
“你们是不是开电脑了?”
“没有。”
我表情真诚,面色坦荡。
可就在这时,弟弟忽然跳到妈妈身边,指着我大声喊:“哥哥打游戏了!他用电脑玩游戏!”
我微笑着看向弟弟,他又露出了得意而邪恶的笑。
但很快,他就笑不出来了。